日高三丈,官道盡頭出現一隊四五十人的人馬,兩輛馬車一前一后來到關山附近后下了官道,停在一條河邊的青草地上。
人馬在河邊各自修整,拿出干糧水壺分食,將馬兒牽到河邊喝水,軒轅玦也從馬背上翻身下來,走到第一輛馬車掀開簾子上車。
馬車里葉綰綰縮躺在車座上正睡覺,昨日山里發現的大片浮籠果除了留下的十幾顆外,其余都挖坑掩埋了。終于拿到東西葉綰綰是一點兒也沒有耽擱,回去柳府后一夜都沒睡,天亮馬車一套好準備回程就鉆進車里睡著了。
“綰兒,醒醒!”軒轅玦蹲下溫柔的喚著。
葉綰綰迷迷糊糊眼睛睜開一條縫,“到了嗎?”
軒轅玦輕笑了一下柔聲“還早呢,是到關山了,我要在這兒見個人。”
“陸行嗎?”葉綰綰睜開眼睛,“你約他了?”
軒轅玦點頭,“那件事我親自交代才放心,你起來吃點兒東西再睡,是給你拿到車里來,還是下車去吃?”
“下車!”葉綰綰爬起來左右動了動脖子,“睡的我渾身酸痛,下去活動一下。”
下馬車后葉綰綰活動著肩膀往河邊走去,見到河邊柳文薔和三個孩子正在撿石子打水漂玩。
柳家修繕祖墳的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裴氏準備再待一段時間,軒轅玦也覺得到時候帝城肯定會亂,她待在紀城要比在帝城里安全,便給留下了一半的侍衛,讓柳文薔跟著他們一起回去。
柳文薔身上被下過蠱蟲,對方要利用她殺軒轅玦,而他們準備將計就計,不得不將她帶回去。
青羽見到葉綰綰下車就捧著還帶熱氣的包子送過去,那把刀丟了他一直耿耿于懷,雖然囑咐了留下的侍衛繼續尋找,可誰都知道機會十分渺茫,為此對葉綰綰越發愧疚。
葉綰綰坐在一塊石頭上啃包子,欣賞著四周景色覺得心曠神怡,沒過多久陸行就來了,他獨自一人騎馬過來的,身上還穿著盔甲去到軒轅玦那邊,兩人坐在樹下說話,隨行的侍衛都自覺走遠了。
葉綰綰坐在河邊遠遠看著,過了一會兒見他們貌似聊完了,陸行的腦袋往這邊轉了好幾次,視線都落到孩子身上。
“明兒,過來。”
葉綰綰招手叫軒轅崇明,將一個水袋拿給他,指著那邊說道“你爹爹要喝水,拿過去。”
軒轅崇明乖乖抱著水袋就往那邊跑,跑到軒轅玦跟前將東西遞給他,軒轅玦看到陸行熱切的眼神落在孩子身上,將孩子轉了個身面對他輕輕推過去,“水袋給他。”
軒轅崇明認生看著陸行不太敢過去,陸行有些激動的伸手耐心等著,等著孩子一點點挪過來將水袋放到他手上,他笑的受寵若驚俯下身去抓了抓孩子的手。
軒轅崇明沒有躲開,他的注意力被陸行身上的鎧甲吸引,竟然伸手摸了摸護心鏡。
“衣服怎么都濕了。”陸行碰到孩子衣袖都是濕的,眼睛往下看,“鞋子也是濕的,你太小了不可以玩水知道嗎?”
軒轅崇明縮回手,仰著臉,“姨姨說可以玩,一會兒都換下來就好了。”
“現在就去換吧。”軒轅玦站起身示意了一下后面那輛馬車,對陸行道“他衣服在后面那輛車座下的箱子里,”
說完軒轅玦抬步走開,軒轅崇明不知道為什么要讓一個不認識的叔叔給他換衣服,不過也沒拒絕,被牽著向馬車走去。
“怎么樣了?”見軒轅玦往這邊走來,葉綰綰立馬跑過去!
“已經交代清楚了,他會派人去辦。”
葉綰綰轉頭看向馬車方向“還好他有人手,不然這么短時間,我們去哪兒找這么多人掩人耳目辦事。”
軒轅玦知道孩子是葉綰綰有意讓過去,伸手握住她的手“交給他的事為了孩子他會辦好的,我也好全心做其他準備。”
“我讓孩子過去可不是提醒他孩子在我們手上要聽話。”葉綰綰輕輕靠在他胳膊上,“我就是看不下去他那望眼欲穿的眼神。”
軒轅玦輕笑捏了捏她的手“我知道!”
陸行那邊在馬車上磨蹭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不會給孩子換衣服所以慢,還是故意磨蹭想同孩子多待一會兒,直到非羽去催了一下才下來。
軒轅崇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連頭發也重新扎了一遍,落地就歡快的跑開了,陸行一直目送著他跑遠了,這才轉頭對著走過來的軒轅玦和葉綰綰拱手,“演武場還有事,下官告退!”
軒轅玦點頭,陸行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后卻又轉過頭看著兩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葉綰綰笑了笑問他“陸將軍是有話說?”
陸行握住韁繩的手緊了緊,短暫的心理斗爭后開口“吳璨前幾日也去了紀城,不知道王爺可知曉?”
軒轅玦蹙眉“吳璨?他到紀城做什么?”
“說是約了南境的商人買玉器。”陸行看了一眼旁邊的葉綰綰,眼中的情緒有些復雜,嘆氣道“前些時日我和吳璨一起喝酒,他喝多言語中透露太后聽說葉大夫是藥王堡的后人后頗有微詞,覺得麒麟髓失竊是王爺您為博佳人笑找人偷走的。”
葉綰綰聞言扭頭和軒轅玦對視一眼,搖著頭笑了,“她還真有一點兒痕跡就想咬住你不放啊。”
馬背上的陸行深呼吸,想著既然開了口就干脆全說了,繼續道“太后要他盯著您,只要找到您和宮里失竊案有關的證據,就讓他當司戎部三品提舉,所以您最近辦事的時候小心背后有尾巴。”
說完陸行就一夾馬腹離開了,軒轅玦聽了那些話臉色沉下來,葉綰綰卻突然在身旁搖著頭感慨,“你說他身邊怎么就沒好人呢?”
軒轅玦剛沉下來的臉又被逗笑了,溫聲道“他們早年讀書院時同窗過幾年,陸行未必不知道姓吳的是什么樣的人,就如他一直都知道廖琸的所作所為,才沒有稀里糊涂的被利用。”
葉綰綰了然的點頭,“明白,都是人精嘛!”
短暫的休整后繼續趕路,人馬抵達帝城門口時城門都已經關閉了一個多時辰,非羽他們去叫門亮出身份和通行令牌這才被開門放行。
馬車進城時軒轅玦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在看到下令開城門的人后突然叫停了馬車。
“怎么是你,我記得你好像是護城軍的副手,原先的監門將軍呢?”
身穿官服的將領上前單膝跪地,“啟稟王爺,今日早朝城防營包括監門將軍在內七人被御史彈劾,已經全部下獄了接收審查,城門從今日起將由護城軍暫時接管。”
“接管城門為何不是禁衛軍而是護城軍,你們的主將不是還在工地建房子嗎?暫代的人也受罰被貶了。”
將領低著頭“是陛下的旨意,使臣團鬧出來的事都解決了,談判很順利也沒有造成民怨,陛下龍顏大悅前幾日已經下令由茂國公暫領護城軍,國公爺覺得禁衛軍最重要的是守護陛下和皇宮,所以請旨接管城門。”
軒轅玦眼底諱莫如深,放下車簾吩咐進城,葉綰綰摟著懷里睡著的兒子瞪大眼睛低聲問“百里晟干的吧?”
軒轅玦點了點頭,周身氣壓低都低下來,沉聲“御史臺也有人,好得很!”
葉綰綰看著強壓怒火的軒轅玦無聲嘆息,她為何這么不予余力幫忙,因為她能理解這叔侄兩人為何這么執著于將百里晟的黨羽一網打盡,大鄴強盛了幾百年邊關卻并未太平過,多少忠魂埋骨他鄉才有大鄴百姓的安居樂業,而朝中這些人享著太平盛世卻自私自利貪生怕死的選擇倒向敵人。
戍守的將士用尸骨筑造城墻守衛了家國,想想若不是陰謀被發現大鄴很可能就這么毀在這群人手里,邊境的將士守住了他們卻守不住,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又怎么對得起邊境的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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