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一角,程風靜坐著。
他在云朝的眼里看到了憤怒、失望、躲閃的情緒,他知道,無論他說什么,云朝都不會信他。
他像是在為三爺辯駁。
實際上,他確實不該為三爺辯白。
他完全無法不知道三爺在想什么,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替三爺說話,有失公允。
只是……出于一點對三爺的信任。
這些年,外界對三爺褒貶不一,有說他冷血無情的,也有說他罔顧人倫的,外人眼里的三爺像一臺無情的機器,沒有七情六欲。
可他跟了三爺多年,是三爺最信任的人之一,就連三爺出國這種事,也只有他知道。
在這種巨大的信任下,他替三爺說幾句,也只是基于他的判斷。
他認為,他的判斷沒有錯。
至于三爺對云朝是何種情愫,他還是默認自己的那個猜測……三爺對云朝動過心。
這種動心更像是埋于地下的種子,隱忍,克制,至于是永遠埋于地下還是有朝一日破土而出,程風不得而知。
又或者,他的猜測是錯的。
“云朝,我知道你不相信三爺,信任這個東西……一旦坍塌,需要很久才能建立……但我覺得,你可以給三爺一點信任和時間。”
“沒必要。”云朝拒絕,“有信任也好,沒有信任也罷,我和他,都不會有交集。”
“嗯。”程風理解了。
“我只希望他不要動小桃子,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我想看著小桃子健健康康長大……”
“三爺有他的底線,他不是貝楨、貝國權,也不是顧晉洲。”
“是嗎?”云朝唇角牽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從頭到尾,程風都在替貝紹樓說話。
可真真假假,她又如何得知?
況且,真假已經不重要,她不需要去追求一個答案,她只要現世安穩。
她們已經躲在了異國他鄉,只要貝紹樓愿意放她們一條生路,她以后也不會去打擾他的生活。
“云小姐,其實還有很多事,包括三爺同陳幼慈訂婚的緋聞,還有……貝驍小少爺……”
“程助,謝謝你,我無意再去聽他的事,我和他,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如果他能放我和小桃子一條生路,我母親的事我也會永遠埋在心底。我與他,本該陌路。”
程風點點頭。
這是三爺和云朝之間的事,他本就不該多說。
“謝謝云小姐的咖啡,我得去隔壁事務所了,這是我新名片。”
程風遞給她一張名片。
云朝接過。
喝完咖啡,程風戴上墨鏡,離開了咖啡店。
云朝沒有立即離開,她轉過頭看向玻璃外的天空,蔚藍深邃,一碧如洗。
又是一個濃烈鮮妍的夏天。
街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所有的熱鬧映入云朝的眼底,漸漸消弭。
——————
云朝在咖啡店坐了一上午。
快到午餐時間,手機響了。
是clare的電話。
她知道,今天小桃子沒有去莊園,他一定會打電話給她。
手機響了很久,第一遍,云朝沒有接。
心跳在加快。
很快,clare又打來第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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