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的心臟跳停一拍!
一束手電筒的光照在她身上!
云朝下意識抬起一只手擋住眼睛,等適應光線,她才緩緩放下手臂。
是貝紹樓。
男人身后是一片漆黑的背景板,長身玉立,冷厲如松,脊背挺得筆直,黑色長大衣的衣角被風吹起。
如雕刻般的五官隱匿在清泠的月色中,男人薄唇緊抿,一雙幽沉的眼睛里是一望無際的深邃,望不見底,比海水還深。
一群保鏢跟在他身后,個個生硬冰冷。
云朝背靠一處花壇,退無退路。
她抱住熟睡的小桃子,抱得很緊,她搖搖頭,嘴唇顫抖,喉嚨梗著,說不出一句話。
說不出話,她一直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
男人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眾人退后,他站立在原處,沒有動。
貝紹樓瞳孔里的云朝渾身都是灰塵,素凈的臉上寫滿了恐慌、害怕、畏懼。
云朝凌亂的頭發被風吹起,一陣陣寒風里,她眼里的恐慌在加劇。
云朝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
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她還沒有能跟小桃子好好告別。
他帶著人來了,來捉走她。
他要用她去救他的母親。
她終究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云朝心跳很快,耳膜里都是打鼓的聲響,剎那間,相對無言,她竟說不出一句話!
直直看著貝紹樓,今晚上的他,是如此陌生。
她好像有點不認識他了。
男人的五官上多了夜晚的霜寒,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黑色高領絨衫外罩著一件長大衣,往下看,他的手上是一只小型手槍。
她本來就沒有看透過他。
如今的他對她而言,那樣陌生。
褪去一身寒霜和月華,他骨子里,是比冰還冷的一顆心。
懷里的小桃子一動不動。
云朝裹緊她,生怕她吹風。
“云朝。”他喚了她一聲,嗓音醇厚低啞,透著冬夜的冷冽。
云朝搖頭,張了張嘴巴。
好半天,她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她下意識后退一步,腳后跟抵在花壇邊緣,已經沒有退路。
她的眼里是巨大的恐慌和害怕,她從未想過,今時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她不怕死,可她舍不得小桃子。
“哈哈,貝紹樓。”
不遠處,許湘被貝紹樓的保鏢押過來。
許湘笑得厲害,叫他的名字:“你抓我有什么用?我的心臟配型同聶華枝可不一樣,你要抓就抓云朝。”
“我沒想到她醒了,自己跑了出來。貝紹樓,這小女人脾氣很烈,你要再不把她抓住,她怕是會做出自殘的舉動,到時候,你的工具受了傷,就不值錢了。”
“貝紹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等的不就是這么一天?”
“許湘,閉嘴!把她弄出去!”
“是,三爺。”
“貝紹樓,你弄死我算什么本事?再說,你弄不死我。哈哈。”
許湘被他的人拖走,笑得如一朵曼陀羅。
云朝眼睜睜看著許湘被帶走,她知道,下一個就是她。
她的手還在抖,又冷又恐懼。
云朝動了動唇,緊盯著他的眼睛,顫抖著唇,喚他的名字:“貝紹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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