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紹樓掛上電話。
他正在去醫院的路上。
每次來醫院,貝紹樓心情都不怎么好,臉色陰郁,透著陰沉沉的森冷。
老馮將他送到樓上,守在病房門口。
貝紹樓推開病房的門,一眼看到客廳里的貝楨和謝雯珊。
“祖父,祖母。”貝紹樓打了聲招呼。
“老三這么晚過來?”謝雯珊關心道,“外面挺冷。”
貝楨沒抬頭,壓著手上的棋子,在琢磨棋局。
“工作忙。”貝紹樓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渾身是矜冷的氣息,眼底壓著深沉的痕跡。
“去看看華枝吧,她還是老樣子,還沒醒。”
“嗯。”
貝紹樓往病房里走。
推開一扇獨立的門,他走到聶華枝的病床邊。
整個房間里都是消毒藥水的味道,很安靜,能聽到儀器的“滴答”聲,聶華枝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心跳平穩,面色憔悴。
今年過來,貝紹樓見聶華枝又老了很多,頭上多了白發。
印象中,聶華枝還是那個嬌美溫柔的年輕母親,精神不太好,但頭發烏黑,面容姣好。
他對聶華枝全部的印象還停留在她三十多歲時。
聶華枝性格軟弱,不爭不搶。
貝紹樓知道,她一生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但這世上,哪有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
貝紹樓彎下腰,握住她的手。
聶華枝皮膚枯黃,瘦得不成人樣,手也只剩皮包骨。
貝紹樓的手還帶著室外的涼意,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沉沉雙目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母親。”他喚了一聲。
不知道還能再叫她幾次。
聶華枝很難挺過這個冬天。
男人目光沉著,眼中是深不見底的光,瞳孔中是縮小的聶華枝。
無論他再叫多少遍,聶華枝都不會再回應他。
陶醫生說,再等一等,興許聶華枝會醒過來,但他知道,聶華枝不會醒了。
貝紹樓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同聶華枝說話是什么時候,似乎已經很久遠的事。
那時候,聶華枝是清醒的,但她的精神狀態很糟糕,甚至好幾次都認不出他,常常胡言亂語。
聶華枝有一個夭折的大女兒,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那是她最大的心痛。
精神狀態不好的時候,聶華枝就叫那個大女兒的小名。
她的小名叫“囡囡”。
坐在療養院的院子里,聶華枝習慣性曬著太陽叫“囡囡”,還會跟護士比劃囡囡的模樣,那么小,那么瘦。
那個女兒是早產,貝紹樓也知道早產的原因,因為貝國權。
貝國權不顧聶華枝懷有身孕,刺激她好幾次。
后來,大女兒早產,住進保溫箱,沒有能活下來。
貝家都知道,貝國權對聶華枝沒有愛意,根本不想要聶華枝生的孩子。
大女兒死了,貝國權沒有掉一滴眼淚。
貝國權想跟外面的女人生孩子,有了孩子,才能正大光明將外面的女人扶正。
只不過,貝國權太嫩了些,這點小伎倆在貝楨面前無計可施。
但大女兒的死,深深刺痛了聶華枝,她的身體素質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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