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不愿意再提陸啟。
“三爺，我沒想到于婷婷會進入晚宴傷害小桃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混進來的，看來三爺所謂的私人晚宴，也沒那么嚴謹。”
“這事夏董逃不了干系，我會徹查。”
“期待三爺的回應。”
“你要是還不滿意，我可以先自罰三杯。”
“不敢。”云朝哪敢。
“口是心非，你有什么不敢。”貝紹樓看向她，“心里不知道已經把我罵了多少遍。”
“……”說得倒也對。
他能罵她，她怎么就罵不得他？
老狐貍，王八蛋。
但借云朝十個膽子，她也不敢當面罵他。
這人高興起來還好，一旦不高興了，她也得受罪。
被他在太陽底下罰過站，被他甩過臉色，被他餓過幾頓，也被他罵過無數次。
高興了逗她兩下，不高興了就甩臉子。
陰晴不定，心思難猜。
貝紹樓剛想說她幾句，手機響起。
屏幕閃著光，上面是兩個跳動的字“祖母”。
貝紹樓換了一副面容，接起電話：“奶奶，晚上好。”
“老三，你又在哪出差呢？這都多久不給我打電話啦？”
“是我的不對，給您賠不是。”
“驍驍呢？我都多久沒見他了，老三，你真是個不孝的東西，自己不回來看我就算，還把驍驍帶出去。”
“他在安市不肯走，說想在這邊上幼兒園，還交了新朋友。”
“哎呀，他會交朋友啦？挺好的，挺好的，本來我還擔心他老喜歡一個人呆著。”
“我還給他請了一個家庭老師，這不，我正好在跟他的老師商量教書育人大事。我讓云老師跟您說兩句，打個招呼。”
云朝：？
貝紹樓的手機已經遞過來。
她擠出一個假笑：“貝老夫人，您好。”
“叫奶奶。”他糾正。
“……”
“對對，叫奶奶就行。”那頭，老人精神矍鑠。
“……”云朝還真沒叫過這個詞，“奶奶。貝驍小朋友很聽話，很懂事，也很聰明，您放心。”
“小乖女聲音好好聽，多大啦？”
“我……二十三。”
“哦哦，花一樣的年紀啊！”
“謝謝奶奶。”
“老三給你多少錢一個月？”
“一小時一千。”
“嘖嘖，小氣吧啦。”
云朝：“……”
“胡了！”那頭喜笑顏開。
貝紹樓往手機靠過去：“奶奶這是在打麻將？看來也沒那么想孫兒。今天晚上贏多少了？”
“輸一晚上了，這不剛跟你打個電話，一把盤回來。”
“這說明什么？說明云老師是您的小福星。”
云朝：“……”
貝三爺也有這么膩歪的時候。
她是不是小福星跟他們貝家又有什么關系。
她要真是小福星，也不至于淪落到租房謀生，當代課老師的境地。
不過沒想到，貝紹樓哄老人開心很有一套。
“老三，你這怎么小氣吧啦的，給人家老師漲漲工資。”
“看她表現，我要是不滿意，說不定明天就辭退她。”
“又不是你說了算，驍驍喜歡就好。”老太太嘆了口氣，“驍驍那孩子太安靜了，都怪你平時兇巴巴的，你對一個三歲小孩兇什么兇。”
“規矩當然得從小開始教，否則調皮搗蛋、爬樹打架，那還怎么繼承貝家家業。”
云朝：“……”
說話就說話，咋還拉踩呢。
不厚道。
云朝抱緊懷里的小桃子，小桃子再怎么不好，也是她最愛的寶貝。
“嘖嘖，又來了……老三，不是我說，你就是平時作威作福慣了，改不掉。你就是欠教訓，跟你爺爺年輕時候一模一樣。你看，他現在不都老老實實，我說東，他可不敢往西。”
云朝贊。
終于聽到有人教訓貝紹樓了。
可不就是嘛，平時作威作福慣了。
一身壞毛病，壞脾氣。
云朝得意歡快的小表情藏都藏不住。
貝紹樓冷睨了她一眼，聽著手機那頭的麻將聲，道：“好了，奶奶，改天再跟你聊，不影響你打麻將。”
貝紹樓掛上電話。
云朝：“……”
掛老人電話？不禮貌吧？
果真是我行我素慣了。
誰知，那頭又打過來！
“老三，你真是出息了，掛我電話啊？！我還沒說完。”
貝紹樓揉了揉太陽穴：“奶奶，您請說。”
“我這輸了一晚上了，心情不怎么好。”
“明天佳士得在singapore拍賣會上有一只祖母綠孔雀胸針，我看，很適合您。”
“這怎么好意思，老三啊，又讓你破費了。”那頭喜笑顏開。
“這怎么是破費，那孔雀胸針配上您才是物盡其用。”
“說到這個，老三，我怎么聽說明天佳士得拍賣會上要出一條19世紀黑鉆石玫瑰項鏈，是明天的壓軸物。”
“奶奶，您消息很靈通，但還差一點。”
“哦？怎么說？”
“那項鏈被瑞士euler王子內定了，君子不奪人之愛。”
“原來是這樣，難怪沒什么風聲了。胸針我很喜歡，老三就是孝順。”
“奶奶，您剛剛還說我是個不孝的東西。”
“你聽錯啦！你這孩子，年紀不大，耳朵比我還背。”
貝紹樓：“……”
他勾了勾唇角，將手機又放在云朝耳邊：“云老師，你說說，我奶奶有沒有罵我。”
云朝：？
這種得罪人的事又讓她干？
貝紹樓真不干人事啊。
“云老師最公平，奶奶，我們讓云老師評個理。”
“奶奶，您說的對，是三爺耳背。”
“奶奶您聽聽，這還沒和您見過面就這么向著您，不給我半點退路。”貝紹樓瞇起眼睛，揶揄。
云朝臉紅了紅，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這語氣，像極了小夫妻調情。
但她跟他，p都不是。
“哈哈，你聽聽，小乖女都這么說啦！”那頭高興得很，“老三，你可別私底下扣人家工資。”
貝紹樓：“我不是那種人。”
云朝腹誹：你明明就是那種人。
“唔。”小桃子揉揉眼睛，醒了，“奶奶，哪里有奶奶……奶奶在哪里……”
小桃子奶聲奶氣。
手機那頭的老人豎起耳朵：“怎么還有個小閨女？哪來的小姑娘呀？”
“奶奶……”小桃子沖著手機叫了一聲。
“……”云朝沒來得及捂住她的嘴巴。
這……不能亂叫呀。
貝紹樓叫奶奶，她怎么能叫奶奶。
白白占貝紹樓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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