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璽坐了片刻。
他茫然又懶散,不知自己有什么目的地,故而停在此處。
這場暴雨,比他想象中持久些。
過了半個小時,有輛汽車停在他車子的前面,宋璽的位置正好瞧見了,是簡白下了車。
她沒撐傘。
而身后跟著一個女人,急急忙忙撐傘過來,大聲喊她:“小白。”
宋璽認識,這是簡太太,簡白的母親江泌。
她們母女倆似乎正爭吵。
宋璽放下車窗,隱約聽到了幾句。
“算了小白。”
“我不能算,我要搞死她!”
“你會讓我們很難做的!”江泌說,“你爸爸求情了,你怎么也要給他面子。我和你弟弟妹妹都在簡家生活。”
簡白:“那是我爸爸留給我唯一的東西!簡書墨她該死,她故意扔掉的。”
江泌:“簡振秋才是你爸爸!”
“他不是!”簡白咆哮。
江泌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簡白重重一推她,將穿著高跟鞋的江泌推倒在地。
司機急忙撐傘來扶。
江泌手里的傘丟了,母女倆渾身淋濕。
簡白轉身,快步朝著自家小區走去;江泌沒動,靜靜看著她,然后一咬牙,上車先走了。
宋璽:“……”
他瞧見簡白橫跨馬路,到了小區門口;卻又因為找不見鑰匙,再次冒雨回來。
她在地上找尋,宋璽猶豫著要不要過去。
看到人家母女吵架,大概是很尷尬的事,宋璽不想點破;同時,他覺得小魔女不希望別人看到她的狼狽。
他坐定,靜靜看著車窗外的她。
簡白在地上找了一圈,似乎沒找到,便干脆坐在馬路牙子上。
暴雨將她澆透。
她面無表情靜坐,任由雨水打濕了她,而臉上表情堪稱陰狠。
宋璽下車,從后備箱找到了雨傘,撐傘過去。
頭頂倏然被擋住路燈的光,簡白猛然跳起來,十分迅捷。
她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看清楚是宋璽,那種厭惡與失望,一瞬間掛在臉上,大大咧咧不加遮掩。
宋璽:“……”
他差點氣笑了。
簡白看著他,又回頭瞧見了那輛停靠在路邊的車,語氣冷漠:“解釋一下,你在這里做什么?”
宋璽伸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這馬路你的嗎?”
簡白:“不是。抱歉,跟你不熟。”
她說著就要走。
宋璽伸手想要拉,誰知她反應特別快,人已經跳出了傘外。
她快步橫穿了馬路,差點被一輛路過的汽車撞到。
只是回到了小區門口,她仍沒有門禁卡,進不去的樣子有點狼狽。
宋璽簡直無語,只得快步過去,將她拉到了他的汽車上。
“行了,這么大雨。”他又從后備箱里找到了一條干凈毛巾,扔給了她,“擦擦。”
簡白不說話。
這個天,車子里的冷氣很足,宋璽怕她感冒就關了。
車子到他的別墅,需要三十多分鐘。
待到了他家時,簡白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已經晚上十點,阿姨廚師等人,晚上九點準時下班,這會兒都休息了。
宋璽把人都叫了起來。
“你先去客房洗個澡,我讓阿姨給你找浴袍。”宋璽說。
又問阿姨,“感冒藥在哪?姜湯也煮一點吧。”
他的別墅,只一個住家阿姨,這會兒阿姨忙上忙下的。
簡白泡了個熱水澡,阿姨喊了廚師起來,煮了宵夜和姜湯,又問宋璽,“你談新女朋友了?”
宋璽:“不是。”
“你上次送給我的裙子,我能不能給她穿?家里沒有女人的睡衣啊,浴袍都是你的,太大了。”阿姨又問。
宋璽:“行。下次我再給您買。”
這個阿姨在他這里做了七八年了,像家里人一樣細致。宋璽有時候給女人買禮物,也會順帶著送她幾件貴點的衣裳,或者幾樣奢侈品的首飾。
只是阿姨都不用,全存在柜子里。
阿姨就去找衣服了,宋璽也去泡澡了,他也淋濕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