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武者來說，殺人不難。
有幾個武者不曾殺過人？
手上沒沾過血的，哪怕有大家族庇佑，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所以幾位長老對于殺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可要殺的是同族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更何況，那些人并未做什么，充其量就是不作為，罪不至死。
幾位長老沉默地看著姜語，等著她的回答。
若是否定，那自然最好。
若是肯定的話……他們也只能動手。
大不了，這罪孽讓他們來背負！
為了姜家，他們舍棄這點名聲又算什么？
姜語感覺哪里不太對。
“為什么要殺了他們？”
這幾位長老，是不是太暴力了點？
動不動就殺人……
“不是你想要我們解決掉他們嗎？”
三長老差點脫口而出。
好在，被二長老及時捂住了嘴。
大長老尷尬地咳了一聲道。
“那你的意思是？”
“姜家要搬到邊城去，那些人，就留他們在熊城，自生自滅好了。”
“什么？”
五位長老同時驚呼。
不是因為讓他們自生自滅。
如果是在姜語說這話之前，他們可能還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太殘忍了。
可姜家要搬走，而且還是搬到邊城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這個消息，直接把五位長老都給震懵了。
“姜語丫頭……你在開玩笑對吧？”
邊城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窮的掉渣！
別說武者，普通人都不愿意去！
姜家搬到那種地方，豈不是會逐漸沒落成不入流……不，可能連不入流的家族都算不上！
姜語平靜地看著他們道。
“我沒有開玩笑。”
“一直以來，姜家能維持住地位，靠的就是我爺爺。”
“如今我爺爺走了……”
“姜家，還能靠誰？”
靠誰？
自然是姜語。
五位長老心里都清楚，如今姜家實力最強的，就是姜語。
這也是為什么，他們會和姜有良虛與委蛇，而不是真的幫他的原因。
失去了姜老爺子，再失去姜語。
用不著別人動手，姜家自然就會逐漸沒落。
沒有強者守護的家族，哪怕人數再多，和小家族有什么區別？
照樣任人欺凌！
可搬到邊城那種地方，又有何用？
他們姜家有底蘊，不需要擔心修煉資源，但總有消耗完的一天吧？
到時候，怕是比那些小家族，垮的還要快！
姜語其實也不知道，凌天為什么非要他們去邊城。
但她相信凌天不會害她。
于是認真道。
“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
“三天，各位叔祖，我給你們三天時間。”
“三天后，我會帶領愿意跟隨我去邊城的姜家人離開。”
“若是你們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
丟下這番話，姜語轉身離開。
五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久久無言。
最后，還是大長老先開了口。
“你們覺得……姜語的決定如何？”
“現在說結果還早，不過姜家繼續留在熊城，已經不合適。”
“再不合適，也不能去邊城吧？”
“沒錯，去任何一座輔城，以姜家的實力，都能站穩腳跟，可去邊城……”
那不是能不能站穩腳跟的問題，而是姜家還能存在多久的問題。
吃老本，總有吃完的一天吧？
他們不能光為自己考慮，不為子孫后代考慮！
“五長老，你怎么想的？”
大長老問道。
五長老在幾人中，實力不高不低，可腦子卻比誰都好使。
聯系不上家主的時候，都是五長老在做決定。
五長老沉默良久，緩緩問道。
“離開了姜語那丫頭，你們能保證，姜家不會衰敗嗎？”
沒有人回答。
或者說，他們不敢回答。
因為答案是一定的。
五長老繼續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隨姜語。”
“那丫頭……”
“比我們都要聰明。”
這話另外幾位長老就聽不懂了。
“怎么說？”
大長老問道。
五長老咧嘴笑了一下。
“邊城什么樣，我們都清楚，那姜語那丫頭會不清楚嗎？”
“她為什么非要帶我們去邊城？”
自然是因為，凌天是從邊城來的。
幾人腦海中同時浮現出答案。
也明白了五長老的意思。
姜語會選擇去邊城，和凌天有關。
而凌天……
那可是家主，都贊不絕口的人！
姜語自然不知道，五長老一番話，直接說服了另外幾位長老。
解開了心中的疑惑后，她就回了關押城主的小院。
“他沒跑？”
姜語滿是意外地問周正浩。
周正浩搖頭。
“不僅沒跑，反而心大的不行……你去看看就知道。”
心大這個詞，姜語沒聽過，不過大概能猜到是什么意思。
她推開房間的門。
就見嚴厲躺在床榻上，睡的那叫一個香。
“城主大人。”
姜語喚了一聲。
嚴厲睜開眼，眼底的茫然不似作偽。
“你回來了？”
“那我們現在去城主府？”
看到他的反應，姜語沉默了片刻。
“好。”
這人太冷靜了。
被她關押，一點抱怨都沒有，也不擔心會不會對他不利。
很顯然，他是有所依仗。
也就是說，大長老口中的那個家族。
比她想象中的難對付。
要是師父在……
剛想到這里，她突然反應過來。
之前那種情況，凌天為什么要離開？
會不會，是打算讓她自己解決？
姜語猜到了，可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故意落后了幾步，問周正浩。
“若是我搞不定，師父會出面吧？”
“……”
周正浩瞥了姜語一眼。
暗中嘆息。
即便凌天沒有明說，但肯定是不會放任不管的。
不說姜老爺子的遺言，哪怕僅僅是和姜語這層師徒關系，凌天都不會眼睜睜看著姜家落難。
姜語問出這種話……
表明了是不信任凌天。
周正浩能理解。
畢竟事關一整個家族，決定不能輕率。
可對于感情發展，卻很不利。
別看他現在沒有女朋友，但對感情方面的問題，還是很了解的。
片刻后，周正浩點了點頭。
“放心吧，凌哥肯定不會不管的。”
“沒準他現在其實就在辦這事。”
周正浩只是為了安慰姜語，雖然他可以肯定，凌天不會放任不管。
可凌天究竟去做什么了，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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