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薛興貴開開心心的到客棧收房費,便見李小武正一臉焦急的等著他。
李小武看到他來,立馬將薛興貴拉到一邊,“今日有個乞丐,說要找你。”
薛興貴莫名其妙,“什么乞丐?為何回來找我?”
李小武隱晦的看他一眼,“茅房。”
薛興貴心里咯噔一聲,感覺背后一涼,“那個乞丐可有說什么?”
李小武搖搖頭,“只留了一個地址,只要你過去談。”
李小武有心想替薛家解決這件事,但那個乞丐點名要求薛興貴獨自前往,其他并未多說。
但他結合前陣子在孫大壯身上發生的事,立馬便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孫大壯自從那日被他們整治過一次之后,在家歇息了好幾日。
等孫大壯養好傷再次回到客棧時,開頭幾日倒是收斂了一些,但逐漸又有些死灰復燃的跡象,開始蠢蠢欲動的找他麻煩。
不過近日通鋪生意好,每日都在客棧預定不少的饅頭,孫大壯在這中間虛報數目,每日都能賺些差價錢,倒是下手沒那么黑了。
李小武將這些都看在眼里,但也不想同孫大壯打擂臺,孫大壯不過是耍些小手段整整他,只要不影響生意,李小武毫不在意。
眼見著通鋪的事情總算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卻又蹦出來個“目擊者”。
薛興貴腦子里飛快地想著對策,急得額頭都冒汗了。
他們給孫大壯套麻袋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若是讓孫大壯知道是他們干的,定會鬧到白工頭那里去,到時候無端扯出事故來,他們肯定討不到好。
李小武看著薛興貴,認真道:“我和你一起去。”
薛興貴搖搖頭,“這事與你無關,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你還要守著通鋪,顧好生意就行。”
薛興貴咬緊牙關,問清楚乞丐留的地址,便急匆匆的往那趕去。
解決這事宜早不宜遲,必須盡快將火苗熄滅才行!
他們客棧通鋪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不能斷送在這。
薛興貴馬不停蹄的跑到李小武說的地方,發現是一座破敗的寺廟。
薛興貴看著這個寺廟,突然回想起他們當時逃難時躲藏的地方,也是這樣一個破敗隨時要倒塌的寺廟,給了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他正愣神的功夫,就發現從四面八方沖出來很多小孩,手里全都拿著棍子,氣勢洶洶的將他包圍了起來。
薛興貴被他們嚇了一跳,他掃了一圈,發現這些小孩全都穿的破破爛爛,一看就知道是一群小乞丐。
薛興貴此時也明白過來,自己這是上了當了。
“哼!”薛興貴冷哼一聲,“你們是誰將我喊過來的?一群小屁孩也學會打劫了,你們最好都給我散開,否則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薛興貴嘴里說的硬氣,其實心里卻懊惱早知道喊上胡大明了,有他在,安全感爆棚啊!
乞丐們領頭的是三個年紀看起來十幾歲的少年人,都瘦得跟麻稈似的,此時一言不發,面色不善的盯著薛興貴。
聽到薛興貴的問話,其中一個臉上長著很多雀斑的男孩子站出來,“是我,如何?”
薛興貴掃了他一眼,“你想如何?”
雀斑男孩手里握著一根削尖了頭的木棍,警惕的盯著薛興貴,威脅道:“我們有人看見了你們那天干的事,你不想事情敗露,就拿錢出來!”
薛興貴冷哼一聲:“你有何證據?誰會信你的話?”
“別人信不信不要緊,我們只要告訴孫大壯……”雀斑男孩惡劣的笑起來,“到時候信不信,還重要嗎?”
薛興貴悄悄握緊雙拳,孫大壯無理都能攪三分,若是有人出面指證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
薛興貴掃了一眼這群小乞丐,“那你們就去說,看看有誰會信一個小乞丐的話。”
雀斑男孩眼神冰冷,眼睛死死的盯著薛興貴,怒聲道:“我們光腳不怕穿鞋的,事情鬧大我們誰都不怕。”
薛興貴故作鎮定的往前邁了兩步,走到雀斑男孩跟前,“那我們走著瞧。”
薛興貴說完輕笑一聲,大手一揮就往外走去,一副隨便他們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站住!”雀斑男孩一聲令下,那群小乞丐就圍過來擋住了薛興貴的去路。
雀斑男孩舉起手里的尖木,直指薛興貴,大聲說道:“你今天不留錢下來,就別想離開這!”
薛興貴看著圍著他的這群乞丐,最小的大概同薛米韜一般大,伸出來的胳膊都沒有手里握著的木棍粗。
他看著離他最近的一個小乞丐,齜牙咧嘴裝作兇狠的瞪著薛興貴,可仔細一看就能發現,眼里全是慌張,握在手里的木棍都在微微顫抖。
薛興貴轉開視線,轉身出其不意的一把握住一名小乞丐手里的木棍,用力一扯就將木棍抽了出來。
薛興貴推倒面前的小乞丐,掄著木管朝周圍揮舞,口里警告道:“不想死就趕緊讓開!”
那三名領頭的看見小乞丐被推倒在地爬不起來,大叫一聲撲上來,立馬與薛興貴打作一團。
薛興貴當初能在逃難時護著薛柳和薛米韜平安,也是有幾分膽氣在身的,后來又跟著胡大明學了幾招,對上這群吃不飽穿不暖的乞丐,自然是綽綽有余。
薛興貴看出那名雀斑少年是這伙人的主心骨,便只盯著他打,沒過幾招,就將那名雀斑少年打趴在地。
薛興貴學著胡大明的樣子,用膝蓋死死壓著那名少年的胸口,一手摁著他,一手揮著木棍叫囂道:“還有誰敢來!我就一棍子打死他!”
另外兩名領頭的乞丐看到雀斑少年被打倒,嚇得一時不敢上前,“你放了我們大哥,我們不要錢了!”
那名雀斑少年還在不斷掙扎,雙目赤紅的盯著薛興貴怒吼:“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則我定要你后悔!”
薛興貴一拳打到他臉上,眼神冰冷的看著他,“那我便成全你!不怕告訴你們,當年我逃難路上殺的人,沒有十個也有七八,不多你一個!”
薛興貴掃過全場,眼里的涼意凍得在場的乞丐們都一愣。
場面一時安靜極了,沒有人敢說話。
薛興貴神經緊張,感覺這一刻只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
他的背上和腿上都挨了幾棍子,此刻正隱隱作痛。
他不過虛張聲勢,看來今日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但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