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關上了門,葉琳瑯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
“明知道生意不好,卻一點都不肯改變,到底為什么,我想不明白。”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做面條的那家人。
按照薄學舟跟她講過的面條知識,那家人的面條確實做得很一般,剛好能吃的程度,不僅如此,老板還非常地咸魚,完全一副‘你想買就買,不想買就算了’的架勢。
就這樣的狀態,怎么可能生意好?
她倒不是真的替人著急,主要是耽誤了整個下午的時間。
這對于一向講究效率的葉琳瑯來說,實在是理解不了。
墨凌焯放下手里的東西,回答道,“因為這樣的店鋪,不會成為混混們的目標。”
這就是大城市和小鎮的生存區別。
在小鎮上,生意好的商鋪,在混混眼里,那就是一塊肥肉,一旦家里沒有靠山或者沒有身強力壯的人撐場面,那就會被混混們刮油一般反復榨取。
相反,如果生意慘淡,掏空腰包都拿不出幾個現錢,那混混們也就懶得敲詐了。
面食類的東西算是剛需,就算顧客不多,那也每天都有進賬,還是能夠維持生活的。
葉琳瑯沒有在小鎮上生活過,自然無法理解這其中的生存之道。
聽完墨凌焯的解釋,她突然就明白了陸曉蕓為什么要一味退讓。
緊抿了一下唇,葉琳瑯晃了晃頭,決定不再想這些。
想再多都沒用,得付出實際行動才算數。
她抬起頭,問墨凌焯,“晚上要不要吃蔥油餅?”
她跟陸曉蕓學完之后,還沒機會練手呢。
不過話剛說完,她又有些后悔。
哪有人晚上吃蔥油餅的?
沒想到墨凌焯卻點下了頭,“好啊。”
他拿過買回來的那包面條,說道,“那我煮個牛肉湯面。”
葉琳瑯秒變星星眼。
夜幕已經降臨,整棟教師宿舍的燈已經亮了七八成,各家的廚房也開始有了動靜。
廚房里,葉琳瑯和墨凌焯一起忙碌著。
加水,揉面,切蔥,拌餡,葉琳瑯有些手忙腳亂。
而灶臺前,墨凌焯卻是有條不紊。
牛肉混著土豆和胡蘿卜已經燜燒上了,接下來就剩下燒水煮面了。
回過頭,就看到面粉沾了滿身的葉琳瑯。
“寶貝,要幫忙嗎?”墨凌焯問道。
葉琳瑯連連搖頭,“不用,我可以。”
她能做復雜的科研實驗,還能解剖人體,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蔥油餅,怎么可能搞不定?
墨凌焯無聲地笑了笑。
伸手幫她將滑下去的袖子重新挽了上去,又將她額頭前掉下的碎發撩到耳后。
“嗯,寶貝加油。”
半個小時后。
墨凌焯將兩碗熱騰騰的牛肉面擺上了桌。
廚房內,葉琳瑯看著裝進盤子里的蔥油餅,陷入沉思。
姑且叫它蔥油餅吧,至少躺在盤子里還是完整的。
強行忍住倒掉它的沖動,葉琳瑯還是端著盤子走出了廚房。
坐下之后,墨凌焯率先伸筷子去夾盤子里的餅,卻只夾起了一小塊。
整個餅都是散的。
葉琳瑯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半晌之后,終于忍不住開口,“沒事,你想笑就笑吧。”
墨凌焯立刻將餅放進了嘴里,“嗯,熟了。”
葉琳瑯:……
所以你的要求只是做熟嗎?
她自己也吃了一口之后,認命地放下了筷子。
好吧,她承認,做飯這件事,確實要比科研實驗和解剖人體更難。
“要不,還是別吃了吧。”葉琳瑯說道。
墨凌焯卻搖頭,“要吃,這是寶貝第一次下廚。”
葉琳瑯一手抱著面條碗,另一只手將盤子推到了墨凌焯面前。
“那,你加油。”
吃完晚飯,葉琳瑯又和墨凌焯一起,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
剛打開水龍頭,就聽到防盜鐵門被拍響了。
墨凌焯走過去打開了門,看到了薄學舟。
薄學舟笑著問道,“焯哥,阿琳在家嗎?”
聽到他找葉琳瑯,墨凌焯回了個‘稍等’,便轉身進了廚房。
很快,葉琳瑯走了出來,沖著薄學舟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問他有什么事。
薄學舟卻沒有立即開口,只是神秘地招了招手,叫葉琳瑯出去說。
葉琳瑯皺了皺眉,還是抬腳跨出了門口。
薄學舟一直帶著她下了樓,走到宿舍樓旁邊的涼亭處,才站定腳步。
他四下看了一圈,確定了沒有人,才開口低聲說道,“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曉蕓家?”
說完,他就抬起手腕上的電話手表,調出了陸曉蕓發給他的照片。
葉琳瑯瞳孔一縮。
照片上,赫然是陸曉蕓被綁在了家里的椅子上。
薄學舟繼續小聲說明。
就照片是在二十分鐘之前收到的,緊跟著就接到了陸曉蕓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不是陸曉蕓的聲音,而是賈三兒的。
賈三兒告訴他,要想救陸曉蕓,就帶一千塊錢過去。要是薄學舟敢告訴家里大人或者報警,那陸曉蕓從今以后就別想有安穩日子過。
這種威脅的話,在葉琳瑯這里完全就是最低級的小兒科,都不需要她親自出面,就能把賈三兒一伙人一鍋端了。
可偏偏這里不是a市,是牧原鎮。
在這里,即便是如此拙劣的威脅,也能起到最實質性的作用。
賈三兒說不會讓陸曉蕓有安穩日子過,那就意味著從今以后,他們就會不停騷擾陸曉蕓,甚至還會去打擾陸奶奶。
只要他們沒有大張旗鼓打砸搶,沒有傷到人,那派出所就管不了。
薄學舟就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沒有告訴外公外婆,而是悄悄來找葉琳瑯。
“我把我的壓歲錢拿出來了,你陪我把錢送過去,賈三兒他們拿到錢,就不會再糾纏曉蕓了。”薄學舟又說。
他一個人去怕吃虧,思來想去,還是找葉琳瑯最合適。
不會說話,又厲害,還有比她更穩妥的保鏢嗎?
葉琳瑯沒有立刻說話。
薄學舟的思路很簡單,就是舍財免災。
這也不怪他,九歲的孩子,肯定不能像成年人那樣思考。
她猶豫的是,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墨凌焯。
薄學舟見她遲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開口,“千萬不要告訴焯哥,事情搞復雜了,曉蕓還是會變得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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