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燼回房間傅黎正靠在床邊查閱資料。
聽見動靜，她合上電腦，還未開口便聞到了濃烈的煙酒氣。
傅黎皺了皺眉頭。
什么應酬這么重要，連消息和電話都不回？
如果不是陸老夫人叮囑她腦部CT有異常的事暫時保密，傅黎這會兒已經生氣了。
長輩去醫院這么大的事陸燼也不上心！
陸燼看了她一眼，察覺她情緒不悅，先去浴室洗漱。
這股味道再不沖洗干凈，整個房間都無法睡覺。
十分鐘后他一聲清爽的走出來，酒也醒了。
傅黎已經躺下，只留了盞照明的夜燈，她聲音輕輕，“怎么又應酬到這么晚？”
“項目出了點問題。”陸燼應酬整夜已經夠煩了，他不想聊工作，自動跳過這個話題，問：“媽怎么樣了？”
傅黎鎮定自若的回道：“醫生說沒什么事，但媽年紀大了，這么一摔我也不放心，明天再過去看看。”
“辛苦你了。”陸燼握緊她的手，語氣中透著感激。
他這個做兒子的確實不夠盡責，但還好有傅黎在，能幫他處理這些事。
傅黎感受到他手心的燙意，還是忍不住道：“少喝點酒，你忘了上次喝酒把胃燒壞進醫院的事了嗎？”
醒酒湯的作用并不顯著，陸燼此刻胃里正翻江倒海的難受著。
他閉眼，輕嘆一聲，聲音有些飄渺的開口道：“忙完這段時間就好。”
傅黎不太清楚他最近談的是什么項目，但聽葉然提過一兩句，總之是筆大單子。
“注意身體。”傅黎叮囑一句，也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她今天實在太累了，明天還要早起去醫院，必須好好休息。
傅黎睡得迷糊，半夜感覺身邊的人起來了好幾次。
她睜不開眼，只能微仰著身體含糊問道：“阿燼？你不舒服嗎？”
“沒事，你睡你的。”陸燼剛從廁所里出來，他不敢開燈就是怕吵醒傅黎。
傅黎嘟囔兩聲又繼續睡了。
她聽見床頭的手機震動個不停，猜測是公司的事，心里有些不滿這么晚了還打電話，但也體貼的沒有抱怨，默默把被子拉高蓋住耳朵。
陸燼掛斷了好幾次無果，這才拿著手機起身去陽臺。
他小心翼翼的關上落地窗門。
手機上閃爍的數字再次讓他露出厭惡的神情，但還是按下接通。
“師兄，這么晚給你打電話沒有影響到你休息吧？”
“既然是甲乙方的合作關系，你還是稱呼我陸總比較妥當。”
“師兄，我是怕你今晚喝太多酒胃不舒服，你的包里我塞了一盒胃藥，你要是難受的話記得吃，多喝點溫開水。”
“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師兄，你忘了那天在酒店……”
不等對方說完，陸燼直接掛斷電話。
他眼底布滿陰翳，周身散發的凌厲氣勢硬生生讓炎炎夏日都冷卻幾分。
陸燼在陽臺外站了許久才回房間。
夜里發生的事傅黎并不知曉，她醒來時枕邊已經空了。
陸燼每天早出晚歸她已經習以為常。
下樓吃過早餐，傅黎準時出門去老宅接人。
她心里惦記著陸夫人的病情，并未留意餐桌上吃早餐的兩個小家伙的情緒不太對勁。
一通檢查做下來已經臨近中午飯點。
檢查報告要下午才出來，她們只能在附近隨便吃點。
傅黎怕陸夫人累，吃完飯就帶她去了休息室。“媽，你先在這里休息會兒，等結果出來我再叫你。”
陸夫人拉著她的手道：“我沒事，到是你呀，忙前忙后的跑了一天，快坐下來歇會兒。”
看不到結果，傅黎這心就一直懸著，根本放松不下來。
她滿腦子都是昨晚在網上瀏覽的那些病理界面。
傅黎現在算是理解了為了有病不能上網查，幾乎全是絕癥，越看越絕望。
“媽，你休息，我出去打個電話。”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到外面透氣。
傅黎捏著手機想給陸燼發消息，又怕打擾他，兜兜轉轉，最后撥通了顧曉的電話，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顧曉聞言，立即要來醫院陪她，但被傅黎勸住了，“你來了媽肯定要多想，我在這就行。”
“我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嗎？這個陸燼也真是的！”顧曉忍不住抱怨起來。
傅黎解釋道：“媽不讓說，他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我就是怕結果不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媽和阿燼，太突然了……”
這個心情比她當初知道自己生病還要煎熬。
顧曉表示理解，耐心安慰了幾句，并叮囑她有事記得打電話，千萬別一個人憋著。
聊完，傅黎放松不少。
她收拾心情又進房間陪陸夫人閑聊兩句，很快就收到醫生發來的消息，結果出來了，讓她立即去辦公室。
傅黎懷著忐忑的心情敲開辦公室的門，醫生正戴著眼鏡看報告。
“醫生……”
傅黎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吞了吞口水，問道：“我媽……到底是什么病？”
她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看醫生，尤其是對方露出嚴肅的表情時，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醫生把影像報告給她，“你先看看。”
圖片傅黎作為外行肯定看不懂，她只能根據醫生寫的診斷書判斷情況。
她盯著寥寥幾行字看了許久，遲疑的吐出三個字，“腦囊腫？”
普通人對囊腫并沒有具體概念，但傅黎也知道嚴重性，身體其他部位的囊腫都不容小覷，更何況是腦部的！
傅黎只覺得心率失衡，眼前一黑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她慶幸陸夫人不在，要是老人聽到這個這段結果恐怕更受不了。
傅黎顫聲問道：“醫生，這很嚴重嗎？需不需要手術？老人家年紀大了，這手術的風險……況且還是腦部的手術……”
醫生看她慌張的模樣，趕緊先安撫她的情緒，而后道：“陸太太，你先別著急，老夫人的情況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
“真的嗎？”傅黎瞬間眸子燃氣希望的光，定定看向醫生。
醫生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只能先給她科普腦囊腫的種類以及病理情況，然后再分析陸夫人的檢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