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衾掃了那幾個人一眼,看服飾的確都是北疆這邊百姓們穿的衣服,想到自己距離北疆其實并不遠,林南衾眼底閃過一點喜色。
不過眼前這些人看著不好招惹的樣子,林南衾也沒著急暴露身份。
“我之前坐馬車去投奔親人的,不小心跌落下來,被這個小姑娘給救了,你們是這個小姑娘的親人嗎?”
林南衾如今穿著粗布衣服,臉上也有些臟,敲不出原本的樣子,那幾個人上下掃了她一眼,果然見她渾身是傷沒有撒謊,便道:“又是一個拖油瓶,這小姑娘可真是愛撿這些東西。”
被人形容成“東西”林南衾也沒生氣,她還指望這些人帶她進城去,如今還是不得罪這些人比較好。
而且如今這里也就只有她跟小姑娘兩個孤女,這些人要是真的動手,她們鐵定吃虧。
“我們可沒有那么好心,既然她救了你也算是你命大,之后你就自己在這邊自生自滅吧。”
說完就朝著小姑娘走了過去:“走吧香香,我們奉你爹的命,要送你離開這里了。”
“啊啊啊——”
小姑娘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全身都在用力拒絕。
那幾個人顯然也沒什么耐心,看見名叫香香的小姑娘不愿意聽話,輕哼一聲就道:“你不聽話我們也有辦法,一個小姑娘而已,難道你還覺得我們是拿你沒辦法是吧。”
說完伸手就要去拉扯她,其他幾個人立刻就拿出了麻繩,顯然是帶不走也要直接綁走。
“喂。”
看見香香眼淚都出來了,林南衾眼珠轉了轉,用商量地口吻說道:“你們帶我一起去如何?”
幾個大男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
“真是見鬼了,你以為我們是去什么好地方嗎?還沒聽說過有人上趕著要跟著去的。”
林南衾擰眉,聽這些人的意思,香香在這邊的安穩生活怕是要結束了。
她好歹也救了自己的命,林南衾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帶走,于是道:“我倒也不是上趕著,我剛才也說了,我是來尋親的,只是不小心跌落懸崖,實不相瞞,我這次其實是帶著嫁妝來投奔親人的,想找我的叔叔為我尋一門婚事。”
幾個人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是帶著嫁妝來的?”
他們的眼睛胡亂飄著,顯然想看看嫁妝在哪里。
林南衾道:“當然不在這里,我一個姑娘家,帶著那么多東西出來不是找死嗎?”
幾個大漢立刻變了臉色:“那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個臭娘們你耍我們玩啊!”
林南衾趕緊安撫道:“我不行但是別人可以啊,我這次是找了鏢師押送鏢過來的,我自己帶著仆從輕裝上路,沒想到遇到意外,仆從大概率是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只要你們能把我帶出這里,我愿意給你們我一半的嫁妝做感謝。”
幾個大漢皺著眉:“你嫁妝有多少?”
林南衾委婉一笑:“實不相瞞,我嫁妝有白銀五百兩。”
幾個大漢頓時驚了:“五百兩?那你分我們一半不是有二百五十兩?”
“等等,你有那么大方?”
眾人狐疑地看著林南衾,顯然是覺得她這么爽快肯定有詐。
林南衾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比起銀子,我肯定更想出去啊,而且如果我不能出去別說那五百兩最后到不了我手里,我要是死在這里,那我是一兩銀子都拿不到了。”
“我在這里已經待了好些天了,我身上到處都是傷,需要去找大夫,需要吃藥,你們說是五百兩重要還是我自己重要?”
眾人果然被林南衾說服了。
“那你便跟我們一起吧,不過我先說明,我們并不是要帶她去城鎮上的,這次也是為了送你我們才帶著她跑一趟的,到時候誤工費什么的……”
明白這些人就是想要敲詐,林南衾摘下了自己的耳墜。
“這是白玉耳墜,起碼可以當個二十兩銀子了,就當時我給你們的報酬,就辛苦你們這段時間好好把我們送到鎮子上去。”
眾人一聽一個耳墜子就能當二十兩,接過去仔細看了看,他們倒也不是不識貨的,這種水頭的白玉耳墜的確值錢,他們也曾經在當家主母的耳朵上看到過,頓時就信了林南衾的話。
“行,你這個樣子我們也沒辦法帶你走,不然這樣,我們去搞個小板車來,這樣你也方便一下,你看如何?”
林南衾知道他們是著急去換銀子,點點頭道:“還請你們快些,我的嫁妝也在鏢局放了很久了,再晚那些人若是發現是銀子,還真說不好會怎么樣了。”
“你放心,我們快去快去。”
那些大漢拿著耳墜子跑了。
香香直到他們走了才敢冒頭出來,對著林南衾一通比劃。
林南衾搖搖頭,拉住她的手:“你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里的。”
“你想回家嗎?”
香香猛搖頭。
顯然她一個人被丟在這里,但一些事也是知道的。
她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了。
林南衾道:“好,那你以后就跟著我。”
香香眼眶濕潤,重重點頭。
那些人果然沒多久就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鋪滿了被褥的板車。
林南衾被香香抱著放上去,她拉著香香一起坐在板車上。
那些大漢顯然是已經把白玉耳墜當掉了,對待林南衾的態度變好了許多。
甚至還為了跟她套近乎,主動說起了最近北疆的事。
原來這些人是北疆第二郡婆婆鎮的人,最近北疆在打仗,蠻夷入侵,玄王帶兵正在跟他們對峙。
香香的本家是婆婆鎮一個富戶,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當家主母不喜歡她早早把人丟到這邊來自生自滅。
如今府上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對方又叫他們這些人過來,打算把香香帶去別的地方。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對方支支吾吾,臉色不太自然,林南衾大概也猜得出來香香估計不是要被送去什么好地方。
“戰事如何呢?”林南衾問出了自己最關切的問題。
不知道墨玄淵現在有沒有事。
“膠著著呢,不過咱們這邊有玄王在,怕是勝利也是指日可待了。”
林南衾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