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之前。
在墨玄淵帶著暗衛們去調查那間被燒毀的客棧的時候,兩個南疆勇士確定自己離開了那些人的偵測范圍之后便甩起馬鞭,催促著馬兒帶著馬車狂奔。
林南衾猝不及防被甩到了馬車角落里,腦袋撞得生疼。
她無比懊惱剛才沒有及時出聲吸引到墨玄淵他們的注意力,如今錯過了最佳機會,眼看著這些人正在加速,顯然是著急想要處理掉自己,她心頭也跟著焦急了起來。
這些人顯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她只能想辦法自保了。
“前方就是懸崖了,直接把人丟下去。”
馬車逐漸減速,林南衾也趁著馬車跑動劇烈響動的時候鉆出了袋子,發現馬車內有一個很小的可以藏身的柜子,她迅速躲了進去。
身上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拿來防身用的東西,林南衾只能拔出了一根凸出來的釘子,死死捏在掌心。
馬車終于停下,林南衾屏息等待著,一個南疆勇士果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對方看見癟下去的袋子瞬間有些驚慌失措:“不好了,那丫頭逃跑了!”
對方一開口就是帶著一些口音的東川話,林南衾皺眉,心頭確定這些人不是東川人,眼底的疑慮更重。
即便她相府真假千金的事已經傳出去了,可她的名頭也不可能這么大,居然還能吸引到外邦人的關注,對方來抓她顯然是有組織的,而且對方顯然是充當那個在最后等著的黃雀。
外邦人為何要如此關注于她?
莫非是知道了她的身份?還是說墨云佑居然跟這些人合作出賣了她的身份行蹤?
林南衾腦子里閃過很多可疑的問題,但她很快就停止了思考,那兩個人下了馬車,似乎是打算去馬車后面檢查一下看看人到底是從哪里逃跑的。
林南衾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朝著馬車后面去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從小柜子里出來。
這個時候出去顯然是不現實的,對方有兩個大漢,而她力氣并未完全恢復,這會子要是逃跑絕對逃不過。
只能想辦法先放倒其中一個。
林南衾的運氣不錯,兩個人居然起了爭執。
“還不是都怪你!”
似乎是為了誰導致的她的逃跑吵了起來,林南衾眼底亮光一閃,迅速貼在馬車車轅上慢慢滑了下去。
其中一個人似乎發了好大的火,兩個人差點打起來,其中一個人大概也是察覺到吵架沒用,于是開始沿著來路往回走。
另外一個人就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煩,反正人不見了就不見了,我不相信她還能活下來,就一個孤女,身上還中了藥,又被咱們喂下了啞藥,接下來一個月都沒辦法說話,她根本就找不到人求助的。”
“我們只管把馬車處理了,回去復命就說咱們已經處理好了不就行了?難道你還真要把人找出來殺掉嗎?”
這個提議得到了對方的贊同。
兩個人原本都要走了,誰知道林南衾腳下一軟一腳踩空,發出了一點聲響。
兩個人都注意到了這邊,林南衾知道避無可避,只能從藏身的地方躥出去,手里的釘子直接劃破了男人的脖子。
鮮血噴涌而出,另外一個人也已經到了近前,林南衾艱難躲避了對方的攻擊,可是對方拳頭極大,力道又精準,林南衾被集中了小腿,咔嚓骨裂的聲音格外明顯。
林南衾忍著痛,迅速爬上了馬車,正要催促馬兒離開,對方直接一撞,林南衾一個沒坐穩,直接朝著峭壁摔了過去。
“臭娘們!”男人朝著峭壁底下狠狠啐了一聲,回頭看見自己的兄弟已經沒氣了,隨便處理了一下血跡,就把男人的尸體也給推到了懸崖底下去。
……
墨玄淵把四周都找了個遍,在四周找到了一處明顯是被人處理過的血跡,那么大的出血量,對方肯定兇多吉少。
墨玄淵眼眸赤紅,一邊的暗衛們見了都覺得渾身有些發冷,非常害怕墨玄淵這個樣子。
墨玄淵道:“速速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命人徹查苦蘿鎮,對方若是得手了此刻肯定正著急要走!”
一道道命令迅速發布下去,暗衛們無人應答,卻干脆利落地領了任務趕緊行動起來。
等到明霞幾個人帶著人找過來看見這一地痕跡的時候,臉色刷一下就白了。
“都怪我們……我們要是一開始直接把人送到玄王大營去就好了……”眾人都十分懊惱自責,不過這話也就是這么說說而已,畢竟他們一開始是不太愿意相信玄王的。
要不是最后林南衾被抓還張口閉口要喊玄王求助,他們實在沒辦法了,也是不會來找玄王的。
看見玄王如此著急的樣子,眾人這才明白為什么林南衾跋山涉水也要來找玄王。
可惜如今兩個人是見不到面了,林南衾失蹤,生死不明。
“砰——”
墨玄淵一拳頭打在了說話的男人臉上,那人臉頰立刻高高腫起來,吐出一口血,里面還夾雜著幾顆牙齒。
明霞幾個人沒想到墨玄淵會動手,吃驚不已迅速圍攏一臉防備地看著玄王:“你打我大哥做什么!”
墨玄淵盯著眼前這些人:“你們既然找到了她為何不送過來?”
這話也是剛才這位大哥感慨的。
大哥被打得說不出來話,明霞厲聲道:“我們憑什么給你送過來?你玄王是個什么好東西了?”
從來沒有人敢這么跟墨玄淵說話,明霞卻絲毫不怕,盯著墨玄淵周身恐怖的壓力直接把想說的話全部發泄出來——
“我們是得知林南衾為了一個男人離開京城才一路追過來的,這一路上她遭遇追殺,走得極為艱難,一個姑娘家家,吃睡趕路都在馬背上,她是為什么如此?”
“你玄王說是手眼通天,結果就連自己未婚妻的行蹤都不知道嗎?我相信相府的人發現林南衾離開京城的第一時間就通知你了吧?你玄王在干嘛呢?”
“我們好歹保護了她一程,你呢?”
“你除開讓她置于險地你還做了什么?!”
明霞的話振聾發聵,墨玄淵完全無法反駁。
他也是在看見京城那些家書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林南衾半個多月前就離開京城了。
他難以想象她一個人到底是怎么跑到北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