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小王妃是個什么樣的人,可是這次的事明顯就是云王算計咱們小王妃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若不是小王妃被算計了,相府的人怎么可能會幫著云王遮掩那些事?相府的那些人最是疼愛小王妃了,根本就不可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可是消息也是華陽郡主帶來的,我覺得小王妃不是故意背叛王爺,但是事情可能也的確是發生了,甚至都沒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流城聞言也有些感傷。
兩個人都覺得這老天也太不公平。
他們王爺孤獨了這么多年,為了東川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身上沉疴估計比那些人一輩子受過的傷還要多,王爺為了東川付出了這么多,難道就不值得跟小王妃白頭到老嗎?
為何要讓這對有情人遭遇這樣的事?
更絕望的是現在甚至都不是兩個人到底能不能接受這件事,而是雙方都為了彼此著想,選擇苦酒自釀,藏苦楚于心,并不打算去找彼此。
“北疆偏偏在這會子出事,不然若是王爺留在京城的話,我覺得這件事可能還有回轉的余地,可等到王爺從北疆回來,那還真說不好京城到底會有什么樣的變化了。”
暗衛比流城倒是還要樂觀一些:“你也不要著急,反正咱們王爺聘禮都在丞相府,向來即便是云王也不能直接進去把王爺的聘禮拉出來丟掉吧?只要聘禮還在,兩家的姻親關系就是怎么都改變不了的。”
“這話倒是沒錯。”
流城點點頭,兩個人都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稍微放下了心。
兩個人并不知道他們的話被墨玄淵全部聽到了,墨玄淵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原本擰成死結的眉心也慢慢舒緩了一些。
“衾兒,你要等我回去。”
墨玄淵一只手攥緊胸口的荷包,這是上次林南衾來玄王府的時候留下的,他一直貼身帶著。
京城之外的地界風很大,墨玄淵即便習武御寒能力很強,可此時此刻,他也只有藏了荷包的心口還是暖和的。
他人雖然已經出了京城,可卻恨不得把一切都留在京城陪伴在林南衾的身邊。
出了這樣的事,林南衾才是最難受的那個人。
他可舍不得他的小家伙傷懷。
但他身上也有屬于他的使命。
墨玄淵用力攥緊荷包,好像這樣就可以緩解因為思念而帶來的疼痛。
“衾兒……一定要等我……”
……
林南衾足足昏睡了三天,在第四日晌午,才睜開了雙眼。
玉棠一直守在林南衾的床邊,看見她醒了立刻張嘴喊人,可唇瓣分分合合,竟是啞然了。
只剩下哭腔模模糊糊地傳了出去。
守在外頭的人聽見玉棠的聲音立刻沖了進來,果然就見是大小姐醒了,趕緊出去喊人。
好幾日沒休息好的林世忠夫妻趕緊沖到了林南衾的床邊,林南衾看著面前熟悉的幾張面孔,視線在所有人身后逡巡著,模樣有些急切。
所有人都知道林南衾是在找誰。
但他們眼底閃過一點悲哀,卻并不能開口。
“衾兒你終于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了嗎想吃點東西嗎?”
不等林南衾回答,林世忠就道:“肯定是餓了,衾兒都昏睡了好幾天了,你們趕緊去弄一些好克化的吃食來,你們幾個去給小姐準備熱水,躺了幾日都只是擦了身子,趕緊叫你們小姐泡一泡熱水,松快松快身子。”
果然還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林丞相出馬,原本因為林南衾的蘇醒而變得有些慌亂的院子立馬重新變得有條理起來。
柳茹娘也從驚喜的情緒中出來,雖然依舊心疼女兒,但她也開始指揮著其他人幫林南衾收拾東西。
林南衾這次也算是大病初愈。
“你身上的毒已經被解掉了,但是你接下來小半年估計都會非常虛弱。”
柳茹娘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她想說其實女兒完全不必那么拼命,即便是真的遭受了那些事,他們做父母的也絕對會站在女兒這邊。
畢竟比起一個所謂的貞潔,他們更想要女兒健健康康的。
大夫都說了,這次因為林南衾一下子用了太多毒,雖然她中間有中和過,這才導致毒性沒有那么烈能全部清楚,但人的身體如此脆弱,如何能抵抗得了那么多毒的侵入?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墨玄淵那樣的本事,被人反復下毒,毒素積蓄在身體之中他還能行動自如那么強悍。
林南衾本身小時候就身子不好,后來雖然養回來了一些,如今又受到這樣無妄之災,她若是修養不好,怕是以后對于孕育子嗣方面會有很大影響。
這些柳茹娘就沒有說出來,畢竟如今女兒的婚事都可能會有變故,以她對女兒的了解,估計若是真的不能跟玄王在一起,估計女兒這輩子也不可能會想再嫁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去擔心什么子嗣的問題了。
這三天時間里柳茹娘跟林世忠也都想好了,這件事完全依著女兒的意思,若是女兒跟玄王成不了選擇一輩子在家,那他們自然也愿意一直養著女兒。
反正相府不至于養不起一個縣主。
女兒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林南衾自己的身體林南衾當然清楚,她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想見的那個人,林南衾終于眼巴巴地開口,第一句話問的就是:“爹爹娘親,墨玄淵呢?他不來看我嗎?”
林南衾說著眼眶都委屈紅了:“我這次差點死了呢,他也不來看我嗎?”
墨玄淵怎么可能那么狠心呢?
別說她壓根沒跟云王發生什么,即便是發生了什么,那個醋精也該來相府發瘋的啊。
為什么到現在還不見人呢?
林南衾心頭有一股十分不妙的感覺。
她依稀猜測到了什么,但卻不敢問出口。
柳茹娘剛止住的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衾兒,你如今才剛醒,還是先好好休息吧,這些事等以后再處理吧,好嗎?”
林南衾心底那股不妙的預感變得更為強烈了。
“娘親,你叫人幫我去玄王府傳個口信,就說我想見墨玄淵,叫他來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