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上,劉太清被查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錢映嵐大受刺激,幾乎每天晚上,都死纏著玉柱,要承接雨露。

  一時雨歇,玉柱摟緊了錢映嵐,笑瞇瞇的說:“急啥?管夠呢。”

  錢映嵐嘟起紅唇,恨聲道:“我先跟著您的,卻被她占了先,妾就不服。”

  玉柱啞然一笑,女人這種生物,天然具有醋性,很多時候是難以理喻的。

  話說回來了,玉柱畢竟是現代人的思維。據他的猜測,錢映嵐的難以受孕,恐怕和特殊的生理結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現代婦產醫學里,女人的生理構造越復雜,男人的種子爬的距離越長,就越不容易受孕。

  此次回京陛見,沿途官員們送的程儀及各色禮物,玉柱都一一笑納了。

  年輕人嘛,立下了定國之功,總要囂張一把嘛?

  若真的是,啥都沉得住氣了,老皇帝又該胡思亂想了!

  實際上,官場上的迎來送往,人情世故,乃是人之常情也!

  隆科多撈了那么多的臟銀,康熙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重用他為九門提督。

  錢映嵐跟了玉柱之后,她的父兄們,也被接來了京城里,安置進了明史館內。

  客觀的說,錢映嵐的父兄,官都不大,但勝在有正經事可做。

  而且,被保護在玉柱的羽翼之下,無論多大的文字風波,也沒人敢攀扯到他們的身上,可謂是從此安全無憂也!

  所以,錢映嵐在被李家狠心的拋棄了之后,很快就把玉柱視作她的男人了。

  劉太清就不同了,她的前男人被打發去了寧古塔。玉柱的態度是,絕不主動干預,任其自生自滅。

  至于,劉太清的女兒和兒子,則被貶入了奴籍,都在玉柱的鎮國公府里當差。

  玉柱心里很有數,劉太清剛跟了他的時候,一直是口服心不服,為的是一雙兒女和前男人的安危。

  女人嘛,先占了身子,再慢慢的磨她,才是正道理。

  如今,劉太清懷上了玉柱的種之后,想必心里也踏實多了吧?

  畢竟,男女之間,有了共同的孩子做紐帶,就有了堅實的責任基礎。

  哪怕劉太清再不喜歡玉柱,只考慮肚里孩子的前途問題,她也必須打起精神,十分努力的討得玉柱的歡心。

  絕大部分情況下,母親護崽的水往下流,是人倫大道,是天性!

  玉柱很懂老皇帝的心思,他每經過一個大府,都要給老皇帝遞一份請安折。

  那意思是說,汗阿瑪,臣兒乖得很,給您稟報具體的行程了!

  老皇帝顯然看得懂玉柱的意思,所以,這次玉柱回京之后,并未安排盛大的迎接儀式。

  說實話,這才是關系極其親密的真實表現。

  若是,擺出盛大的歡迎排場,那才是見外了呢。

  玉柱悄悄的趕到暢春園外,遞牌子請見。

  只是,玉柱的牌子剛遞進去不足半刻鐘,張鴻緒就像是一直守在園門前一般,非常及時的露了面。

  “奉萬歲爺口諭,著玉柱至清溪書屋覲見。”

  “嗻。”

  進了清溪書屋之后,玉柱搶前幾步,正欲行三跪九叩六肅之大禮。

  老皇帝擺了擺手,說:“小混蛋,你我情同父子,勿須如此多禮。快,過來陪我說說話兒。”

  既然老皇帝發了話,玉柱審時度勢的只磕了個響頭,便笑嘻嘻的坐到了老皇帝的對面。

  西北的情況,玉柱在歷次的奏折里,早就說得一清二楚了。

  老皇帝也沒問西北的軍情,盯著劉太清懷在肚里的孩子,問長問短。

  這正好撓到了玉柱的癢處,他便把各種安胎的措施,一一詳細告訴給了老皇帝。

  末了,玉柱得意洋洋的說:“老爺子,若是個男孩,我這個當爹的,怎么著也要替他討個世襲的爵位吧?”

  老皇帝啞然一笑,別看玉柱花心得很,對他自己的兒子們,那可是個個都很疼呢。

  “嗯,那孩子落了地,若是個帶把的,沖你的面子,就賞個世襲罔替的三等阿達哈哈番吧?”老皇帝的心情甚好,滿口就答應了玉柱的請求。

  阿達哈哈番,乾隆朝的時候,定漢名為:輕車都尉。

  和珅,和中堂,祖傳的爵位,就是三等輕車都尉。

  幾年前的康熙五十二年,老皇帝感念鰲拜的維護之情,追贈他為一等阿思哈尼哈番,也就是一等男爵。

  老皇帝也知道,鰲拜被擒之后,雖然被扣上了逆賊的帽子,其實并無造反之意。

  鰲拜真正的罪過,只是不舍得放棄四輔臣之首的權柄罷了。

  這就算是正式平了反。

  玉柱的孩子還沒出生呢,連男女都分不清楚,就得了個世襲的爵位。

  而且,這個世襲的爵位,乃是正三品爵。

  走科舉之路進入官場的漢臣,只有千分之一的幸運兒,才爬得進三品的天塹。

  氣不氣人?窩不窩火?

  但是,沒辦法,誰叫胎兒的親爹厲害呢?

  客觀的說,老佟家從佟圖賴發跡開始,連續四代人的努力,才推著玉柱達到了人臣的巔峰。

  憑什么輸給十幾年寒窗苦讀的你們?

  今天的陛見,老皇帝完全沒問公事,一直和玉柱聊著家常話兒。

  直到,外面來報,德妃娘娘來了。老皇帝才像剛剛想起一般,淡淡的說:“叫嵩祝!”

  首席滿洲大學士嵩祝,最近有些不爽。

  老皇帝封賞玉柱的時候,總愛拉著他下水,這叫什么事兒嘛?

  而且,旨意里的重賞,嵩祝打心眼里,都是反對的。

  只是,在老皇帝的積威之下,嵩祝不得不就范罷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撫遠大將軍玉柱,平定那曲有大功于朝廷,晉文淵閣大學士,仍兼戶部尚書,正藍旗滿洲、蒙古、漢軍三旗事,悉著玉柱辦理,欽此。”嵩祝一邊大聲念詔書,心里一邊泛酸。

  娘滴,玉柱這個佞寵,未及而立,竟然已入文淵閣為相。

  再過幾年,還不得頂替了嵩祝啊?

  這人吶,紅眼病泛濫成災的時候,也就自動忽略了玉柱立下的蓋世奇功!

  從東閣大學士到文淵閣大學士,玉柱其實并不太在意,那不過是個體面罷了。

  但是,辦理正藍旗的三旗事,這個就厲害了。

  早在清軍入關之前,皇太極就另立了漢軍八旗,目的就是想分薄滿洲八旗旗主的權勢。

  等清軍入關之后,從順治到康熙,也都致力于削弱滿洲旗主們掌握的權力。

  尤其是康熙登基之后,先是抓了鰲拜,拿到了親政大權。接著,又設立了南書房,分薄了內閣和議政處的權柄。

  然后,康熙又創造性的有了新發明,整出了辦理三旗事的名目,并安排他的親兒子們,逐漸架空了各個旗主。

  這里的三旗,以玉柱為例,指的就是正藍旗下的滿洲、蒙古和漢軍。

  老四能夠把年羹堯籠絡進手心里,除了年氏是側福晉之外,還靠了辦理鑲白旗三旗事的大實權。

  要知道,整個年家,都屬于鑲白旗漢軍第五參領第一佐領的麾下。

  八旗里分分合合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讓鐵帽子的那八個王爺,盡量靠邊站!

  正藍旗漢軍都統,那可是佟圖賴崛起的職務。

  這可是玉柱的瑪法佟國維,臨致仕之前,一直惦記著,而不可得的寶座。

  現在,整個正藍旗,都落入了玉柱的手心里,可想而知,老皇帝對他有多信任?

  就目前而言,除了老四、老五、老七和老十二之外,玉柱是第一個辦理三旗事的外姓勛貴。

  說實話,老皇帝對老十二也不薄了。

  就在玉柱就任撫遠大將軍的時候,老十二被授予了辦理正白旗滿洲、蒙古和漢軍三旗事的實權。

  等嵩祝念完了詔書之后,玉柱并未馬上接旨,反而跪到了老皇帝的跟前,小聲說:“回汗阿瑪,辦理三旗之事,責任太過重大了,臣兒真的不敢奉旨。”

  老皇帝微微一楞,緊接著,火大了,抓起佛珠,狠狠的砸到了玉柱的身上,厲聲罵道:“混蛋,盡想著偷懶的美事兒,你想活活的氣死朕躬么?”

  見老皇帝動了真怒,嵩祝等人,全都嚇得跪滿了一地。

  說來也是奇怪,被老皇帝拿佛珠砸了之后,玉柱反而老實了,規規矩矩的說:“汗阿瑪,您別動怒啊,臣兒領旨謝恩。”

  “嗯,乖乖的聽話就對了嘛。”老皇帝見玉柱服了軟,便抬手指著地上的那串佛珠,“喏,賞你了,算是提前犒勞你的辛勞。”

  嵩祝眼尖,他已經看清楚了,地上的那串佛珠,其實是老皇帝御門聽政時,才會拿在手里把玩的珍物。

  等嵩祝退下后,老皇帝見左右無人,便拉著玉柱的手,硬拽著他,坐到了身旁。

  “柱兒啊,你汗阿瑪我,年事已高,正指望著你出大力呢。乖啊,別成天惦記著偷懶,只想躲在外頭花天酒地了。”老皇帝像哄三歲孩童似的。

  玉柱心里明白得很,隨著老皇帝的年紀越來越大,帝國的接班人,及交接班時的權力架構,逐漸提上了議事日程。

  康熙朝的中前期,老皇帝的身體很棒,主要是利用親兒子們,分八旗旗主王爺們的權柄。

  到了晚年,經歷過二次廢太子,老大想殺老二,老八想搶位的大風波之后,老皇帝迫切的需要,極其忠誠的玉柱,幫著平衡八旗勛貴內部的不安分勢力。

  更重要的是,老十四接任撫遠大將軍之后,在隆科多掌握步軍衙門的情況下,老皇帝依然把正藍旗全都交給了玉柱,顯然是打破了常規的格外信任。

  以前,京城里的兵權,給了玉柱,隆科多就要出外就職。反之,亦然。

  現在,隨著老皇帝的日益衰老,利用佟家父子,來壓制滿洲勛貴和親兒子們的大布局,也越來越明顯了。

  幾方勢力,彼此都被牽制住了手腳,誰都不可能獨大!

  老皇帝依舊可以大權獨攬!

  (PS:5號的更新,都補完了,無債一身輕!今天是三更,還是兩更,就看賞多少月票刺激碼字的動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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