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是被多聞和尚帶上山的孤女。

  西廂下山的時間點和自稱多聞的江林驍出現的時間點一模一樣。

  “帶我去見這位西廂姑娘。”鄧栗說。

  “我也去。”李不語大喊。

  西廂人如其名,住在少林寺內院西邊的大院子,跟一群暫住于少室山的孤兒們同居。她差不多算是這群孩子里最大的了。

  當她看到浩浩蕩蕩的三人來到她的住所,不由得有些懵。

  這個大院可從來沒這么熱鬧過。

  喜樂上前跟西廂打招呼。

  西廂笑著說了聲“hi……”

  話音未落,鄧栗大步掠過,抬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把三人都嚇住了。

  “牛啊你,四年前下山做了那么多事,竟然能在山上一直藏到現在,真不容易啊。”鄧栗提著西廂,冷冷地說。

  西廂被掐著脖子,眼珠子不由往上翻,青筋從白嫩的皮膚下面鼓出來,像一條條蚯蚓。

  “雖然還不清楚你做了什么,但殺了就好了,不殺你就得殺喜樂,還是你死代價小點兒。”她說話的同時將西廂拋到半空,反手拍出太素掌,陰損綿密的掌影仿佛萬蛇潮涌,卷向空中的西廂。

  砰——

  太素掌轟炸在西廂身上,將她沉沉地拍向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這一幕讓李不語和喜樂全都看懵了,他們沒想到一個照面,這個瘋婆子就下了殺手。

  李不語好不容易找到多聞的線索,竟被這個女人一巴掌就拍沒了,一身少女風骨頓時散盡,咆哮起來:“臭婊子!”與此同時她狂奔向西廂的尸體。

  鄧栗輕輕拉住了她:“別著急,她沒死。”

  “放開!”李不語咆哮,“我雖然不愛打架,但這一掌有多少斤兩還是肯能出來的!那一掌別說是這么一個小女孩,即便是修了橫練神通的玄門人,也能被打得筋骨盡斷!她怎么活!”

  “是啊,她怎么活?”鄧栗歪著腦袋,眼中翻涌著白色流云,凝視著地穴中的孤女。

  她身上的因果并沒有什么異樣。

  應該說,她身上的因果在這一刻沒什么異樣。

  但剛才太素掌拍上去的時候,那一瞬間,她看到這個孤女身上出現了不尋常的因果波動。

  李不語看不到。

  但鄧栗和喜樂都捕捉到了。

  “一個在山上呆了十來年的孤女,只學點數理化知識,竟然能抗住唐門的太素陰掌,真是羨煞旁人啊。”鄧栗一邊說,一邊走向躺在地上的孤女。

  孤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完全就像死了一樣。這讓鄧栗的話有點像殺了人之后的自我辯解。

  “還裝?行吧。”鄧栗嘆了口氣,輕輕抬起手,一重接一重千葉手在孤女上方疊起來,極短的時間內,就疊了三十重。

  剛才她之所以用太素掌而非千葉手,就是擔心這個女孩對少林神通過于了解,逼不出她的求生本能。但現在知道她身有神通,就不必顧慮,狠狠揍就行了。

  “三十重……好像還是不夠多,我們翻一倍怎么樣?”

  鄧栗話音落下,千葉手掌影一瞬間直沖天際,疊了六十重的掌影吹散了漫天云彩。

  “落……”

  “等等等等等等!”一只小手探出來,“我認慫,你把這破玩意兒給收回去吧。”

  李不語愣了愣,看到剛才如同一條死狗的西廂從坑洞中慢悠悠站起來,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輕輕抬起頭。

  真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

  鄧栗手輕輕一抖,高塔般壘起來的千葉手微風般消散:“坐下來聊聊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西廂拉著鄧栗、喜樂、李不語上了屋頂。暖陽微風,倒是舒服。

  喜樂憂心忡忡地說:“真的不會塌嗎?”

  “誰塌誰胖。”西廂笑呵呵地說,“喜樂和尚,她究竟是誰啊?怎么一上來就打我。我承認我確實偷偷學了點神通,但我們這兒本來就對這事不攔著,只要有天賦誰都能學。她為什么打我?她憑什么打我?而且還用六十重的千葉手打我?這可是六十重啊!你在山上呆了這么多年,見過有誰打出過六十重嗎?要是被打中了,我連灰都沒了!”

  喜樂行了佛禮:“你會神通怎么都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就不想說,我就喜歡偷偷摸摸,怎么,這違法嗎?就憑這個她就能打我了嗎?”

  喜樂轉向鄧栗:“栗栗子,你打她確實也不合適。”

  鄧栗懶得跟這兩活寶扯淡,看著小孤女說:“你剛才用了金剛不壞身吧?誰教你的?”

  “自己學的咯。”

  “金剛不壞體有這么好學嗎?”鄧栗冷笑,“不過不重要。四年前你下山了對嗎?”

  西廂躺在瓦片上,雙手枕在腦袋后面,思索了會兒:“我想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那一年的6月17日到9月11日,你在哪兒?”

  “太久了,有點忘了。”

  “我覺得還是記起來比較好。”鄧栗勾了勾手,剛才散開的千葉手又重新聚了起來,懸頂之劍般掛在西廂上方。

  以西廂的視角往上望,肯定蔚為壯觀。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西廂忍不住大吼:“我才十四歲啊,你不覺得你對十四歲的小女孩做這種事很過分嗎!過來找我不給我帶點蛋糕烤肉就算了,你還打我,威脅我!喜樂,這就是你們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嗎!”

  喜樂說:“她才是客。”

  西廂愣了愣:“有這樣的客人嗎?上來就打人,你就說有這樣的客人嗎!”

  “四年前的監控應該不好找了,但也不代表完全沒有,四年前的人應該也沒死光……”鄧栗完全不搭理這個女孩的無賴做派,“你要是說謊,要驗證也沒那么難。所以……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西廂看著高懸在上空的千葉手,腮幫子鼓鼓的,好一會兒之后,她嘆了一口氣,老氣橫秋地說:“四年前的夏天,那可真是充滿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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