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崇霄聽了兒子的話后，臉色變來變去。
他視線瞥向窗外，目光若有所思。
車內氣氛相當窒息，萬菲菲幾次想扭過頭來教訓萬宇宸，罵他胳膊肘往外拐，可當著爸爸的面，她又什么都不敢說，像只鵪鶉一樣，下巴縮進領子里，期待這窒息的一幕趕緊過去。
片刻后，萬崇霄看向萬菲菲，萬菲菲察覺到了，渾身一僵，動都不敢動。
萬崇霄見狀，表情凝重，真的很想罵她，可話到嘴邊，又倍感無力。
……
鹿溪回到博威廠后，開始準備休假工作，餐廳馬上就要開業，她到時候兩頭忙，顧不過來，商銘威還等著她去接管酒莊，雖說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上手，但好歹也是商銘威的一番心意，她不能敷衍了事。
周琳得知她要休假，非常支持，“鹿總，你這大著肚子確實很不方便，主要是太操勞了，要不把劉總叫回來？”
說到劉總，鹿溪搖頭，“這人忙的整天腳不沾地，他沒時間來。”
周琳蹙眉，“總得有個人坐鎮吧。”
工廠規模雖然不大，但訂單量是過去的好幾倍，如果沒有能力相當的人來管理，肯定會出事的。
“要不然你們中抽一個？暫代我管理？”鹿溪看著周琳，“你覺得你怎么樣？”
周琳頓時嚇的連連后退，她搖晃著腦袋，“鹿總，你可別開這種玩笑，你說你不在三兩天，那我還能應付一下，可你現在是好幾個月不在，我真沒那么大的本事。”
鹿溪其實也明白，周琳能力雖然不錯，但畢竟沒有獨挑過大梁，把工廠交給她，她也不放心。
“這事我得再考慮考慮。”鹿溪并沒有說商禮那邊已經給她安排了代班的人，不過今天也算是給周琳這些人通通氣了，這樣代班的人來了，大家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下午四點多，辦公室來了不速之客——萬崇霄。
鹿溪驚訝，受寵若驚，這位董事長總不可能是親自來跟她簽合同的吧？
當然如果她還是過去那個身份，萬崇霄應該是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可現在她是商氏總裁的老婆，不不不，就算如此，可萬崇霄也不是阿貓阿狗，萬標這么大的企業，S市龍頭了，數一數二，雖然比不上商氏，但也不是她這種小工廠可以隨便碰瓷的。
所以萬崇霄大可以再派一個稍微重量級的手下過來，也沒必要親自跑這一趟吧？
“萬總，歡迎歡迎。”鹿溪震驚之余，趕緊熱情打招呼。
萬崇霄將手中禮品輕放在茶幾上，笑著說：“我來的冒昧，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擾了你的時間？”
“沒有沒有。”鹿溪趕緊搖頭，雖然她對萬菲菲沒有任何好感，為難就為難了，可萬崇霄親自來，這可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她就算沒時間也硬要擠出時間來。
“中午見過面后，我才知道今早菲菲又把合作搞砸了，我這邊真的倍感歉意，所以我想著還是我親自走一趟吧，正好這兩天我一直都在靖城。”萬崇霄說明來意。
鹿溪了然，兩人坐下后，萬崇霄又再一次道歉，“我為菲菲之前單方面取消合作以及今早對你出言不遜再次表達歉意。”
萬崇霄真就非常謙遜有禮，他的道歉不像是表面功夫，而是能讓鹿溪感覺到他內心深處真正認為確實是萬菲菲做錯了。
她笑了下，“萬總，我并不是針對萬小姐，而是她在很多情況下公私不分，她很喜歡把個人情緒融入到工作里面來，這一點真的太不專業了。”
萬崇霄點頭，“我知道，年前其實已經批評過她了，她也向我保證了，可沒想到她還是屢教不改。”
鹿溪冷哼，萬菲菲何止是屢教不改，根本就是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
“鹿總，合同我帶來了，以后萬標和博威廠的合同對接工作，都不會再讓菲菲插手，今天我親自來，也是希望鹿總能不計前嫌，繼續跟我們萬標合作。”
萬崇霄態度這么好，鹿溪還是非常心動的。
如果萬菲菲有萬崇霄的十分之一，她也不至于那么生氣，有生意誰不做呀，誰會把錢往外面踢呢！
“鹿總，我知道你可能還是沒辦法心無芥蒂，我今天來，也是想告訴你，菲菲對待工作態度出現嚴重問題，等我回去，她會被降職，我希望她能改邪歸正，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聽了萬崇霄這翻話，鹿溪內心里還是非常震驚，本來以為萬崇霄會縱容萬菲菲，結果沒想到居然降職。
很好，她有被安慰到，而且哄的很開心。
“既然萬總都這么說了，我其實也非常想和萬標合作，我也希望萬小姐能知錯就改。”
萬菲菲，你不向我道歉沒關系，反正你爸會出手，我倒要看看你被降職后，還怎么神氣得起來。
“那鹿總先看看合同？”萬崇霄拿出合同，“如果有什么異議，鹿總單說無妨。”
鹿溪見合同還是早上的那兩份兒，翻著看了看，一模一樣，她笑著說：“感謝萬總給博威廠這個機會。”
萬崇霄笑而不語。
兩人簽了合同后，鹿溪送萬崇霄到廠門口。
萬崇霄上車之前，定定看了鹿溪一眼。
鹿溪不解，倒也沒因為他這一眼而感覺到冒犯，因為萬崇霄的眼神有點復雜憂傷，好像透過她，看到了另一個人。
“鹿總，不瞞你說，我今天之所以來，主要是因為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
鹿溪心臟一縮，這話她可有點熟悉，商銘蕊也說過。
萬崇霄輕笑一聲，眉眼突然變得很柔和，“她離開的太久，久到我已經不太能記得起她長什么樣了，可今天突然看到你，記憶又好像重新清楚起來。”
鹿溪呼吸紊亂，打尖打顫，“她、她是你什么人啊？”
萬崇霄也不隱瞞，笑著說：“我妻子。”
妻子？
鹿溪忍不住仔細打量萬崇霄，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這個男人……
不，應該不是，萬崇霄這么有錢，他的妻子當初生孩子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和鹿玉梅這種普通人同住一家醫院，而且還能被鹿玉梅夫妻偷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