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你過來。”鹿溪想要的是真心實意的道歉，而非商禮施壓后的心不甘情不愿。
她對商禮說：“你放心，我搞得定。”
說著，又警告，“你不要過來。”然后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后，鹿溪又盯著合同看了片刻，合同沒什么問題，相較過去，這次萬標確實有拿出不少誠意，當然她覺得這應該都是萬宇宸的功勞。
可萬宇宸并不能代替萬菲菲，曾經萬菲菲還說死都不可能再和博威廠合作，可現在既然來了，那就得保持一個謙遜的姿態，可惜萬菲菲并不懂這個道理。
“萬小姐。”鹿溪放下合同抬頭，她問萬菲菲，“你對這次合作，有什么話要說嗎？”
萬菲菲瞬間警惕起來，好像鹿溪正拿槍抵著她一樣，她防備之余，說：“沒有。”
鹿溪勾起唇，笑得高深莫測，“真的？”
萬菲菲若有所思，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
萬宇宸在一旁也有點茫然，“姐姐，是合同有什么問題嗎？”
鹿溪搖頭，“不是。”
萬宇宸：“那是？”
鹿溪其實很想給萬宇宸一個面子，畢竟是這小孩兒的周旋，才又促成了這項合作，但凡萬菲菲稍微裝一裝，做做表面功夫，她都不至于這么不高興。
“雖然很榮幸能和萬標再次合作，但我對當初萬小姐頤指氣使來博威取消合作的那一天歷歷在目，至今難忘。博威雖然是小廠，但也不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鹿溪的提示已經非常明顯，只要萬菲菲順勢道個歉，語氣軟一些，態度好一些，那鹿溪就能把這事徹底揭過去，并保證以后再也不提。
可萬菲菲當即變了臉色，“鹿溪，我認為萬標能跟你們這個小廠再次合作，這已經是給足了你鹿溪面子，你不要得寸進尺，給臉不要臉。”
萬宇宸瞠目結舌，他知道壞了，惱恨剛剛沒能第一時間堵住萬菲菲的嘴。
他緊張地看向鹿溪，“姐姐，你別聽她胡說，我們萬標并不是這個意思，博威雖然是小廠，但質量過硬，要不然我們也不可能跟你合作的。”
“快向鹿總道歉。”萬宇宸神色凌厲地看向萬菲菲，“你平時難道就是這么跟客戶們談生意的？”
萬菲菲被弟弟當著鹿溪的面訓斥，窘的面紅耳赤，她抓起包包就要走，這個委屈她受不了。
“萬菲菲。”萬宇宸揚聲，“你不要忘了來這里之前你是怎么跟爸保證的。”
萬菲菲腳步一頓，她猛然轉身，怒視弟弟，她指著鹿溪，“是她故意刁難，明明合同都已經給她了，只要她覺得沒問題當場簽了就沒事了，可她硬要沒事找事。”
“萬小姐。”鹿溪沉下臉來，“你不要忘了，現在是你主動找上門要重新合作的，并不是我鹿溪求你，如果你這么不情愿的話，那你為什么還要來呢？”
“如果不是你耍了什么手段迷惑了商禮，成了商禮老婆，你以為我愿意來嘛！”萬菲菲半點錯誤都沒有認識到，相反還非常的看不起鹿溪，甚至惡意揣測，“像你這種靠身體上位的女人，竟然還敢在我面前擺譜，野雞飛上枝頭，你真以為你能變成鳳凰嗎？”
“萬菲菲你閉嘴！”萬宇宸急忙起身呵斥萬菲菲，他一把攥住萬菲菲手腕，強迫萬菲菲，“道歉。”
“我不要！”萬菲菲頭一擰，“我憑什么道歉，我又沒有說錯。”
此情此景，鹿溪發現自己竟然并沒有多么生氣，許是類似的情況見的多了，她反而鍛煉出來了，雖然內心里確實有些不悅，但還未到大動肝火的地步。
“宇宸，本來我真是很想給你一個面子，畢竟你為了合作這事，也費了不少精力，我也知道你今天來這里肯定是誠心誠意，我也希望一切順遂。”
鹿溪表現的相當無奈，“可當初是你姐主動取消合作，然后揚言死都不可能再和我合作，她當時還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我現在不過是想要一個誠懇的態度，可她不僅對我惡言相向，甚至還惡意造謠，我真的非常失望。”
萬宇宸無比難堪，“姐姐……”
萬菲菲卻是冷哼著掙脫萬宇宸，氣勢洶洶走出辦公室，頭也不回。
鹿溪和萬宇宸對視一眼，誰都沒管她。
不過萬菲菲離開后，鹿溪對萬宇宸說話的語氣就沒有那么官方嚴肅了。
“合同你先拿回去。”鹿溪說：“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但合作這事，我確實需要再仔細考慮一下，抱歉。”
萬宇宸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萬分歉疚地將合同裝回去，他看著鹿溪，“姐姐，對不起。”
鹿溪搖頭，安慰他，“這事不是你的錯，你知道的，這是原則性問題，換了任何一個人都難以接受。”
萬宇宸很失望，“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沒事，回頭等你再來靖城，我請你吃好吃的。”鹿溪伸手拍拍萬宇宸的肩膀，“公事并不影響我們的私人關系。”
聽鹿溪這么說，萬宇宸心里這才好受一些，他低頭拽了拽鹿溪的袖子，“我本來打算今天簽完合同，就找個見證人，我之前不是說我想跟你結拜姐弟的嘛。”
鹿溪：“……”這小子果然是來真的。
“可看來今天是沒戲了。”
鹿溪好笑，看萬宇宸真的非常難過的樣子，又只好安慰，“來日方長，再說就算不結拜，你不也一直叫我姐姐嘛。”
“這不一樣！”萬宇宸想起之前打電話時自己的豪言壯語，他羞愧地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我太沒用了。”
鹿溪：“……你才多大，別對自己這么苛刻。”
“鹿溪。”商禮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鹿溪無奈，這人怎么不聽勸呢，還是跑來了。
“萬菲菲沒跟你道歉？”商禮料事如神。
鹿溪沒吭聲，只眨巴著眼睛看他。
商禮推開擋在鹿溪面前的萬宇宸，“你小子不去追你姐，還在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