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動作一滯,呆愣的轉過頭來,“......怎么了?”
陸時謙兩步走過來,關掉煤氣,微微泛冷的目光看著她,“袖子上有拉鏈那個衣服,把司雪劃傷了。”
“怎么可能?”
顧念蹙眉,下意識解釋道:“那個衣服的設計元素不算少見,拉鏈也是用的很小巧的圓頭拉鏈......”
“是我親眼看見的。”陸時謙打斷她的話,“她的確是被劃傷了。”
顧念抿緊了唇,還是覺得不敢相信,“那也不可能是設計的原因,要么就是工廠那邊對拉鏈沒有處理好......”
“如果沒把握能做好,就不要隨便攬活。”
陸時謙皺著眉,轉頭出了廚房。
顧念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是她當初隨意攬活嗎?
從一開始,她就不想給司雪設計衣服,不是他非要讓她接的嗎?
怎么現在司雪受了點小傷,她就成了個千古罪人了?
她摘下身上的圍裙,冷笑了一聲:“是啊,我不行,我設計不好衣服,也不知道是誰當初非要讓我幫司雪設計,不也是給她找麻煩嗎?”
陸時謙似是沒想到她會這么陰陽怪氣的,臉上表情越發沉冷,“你說什么?”
“難道我說錯了嗎?”
顧念也氣得不行,毫不畏懼地看著他,“我做不好,有些人多行啊,那么行怎么不阻止她找我啊,還非得讓我答應!”
眼看著陸時謙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耐,顧念也懶得跟他吵了,直接轉身就跑出了門。
隨著“嘭”的一聲響,房間里驟然安靜下來。
陸時謙看著鍋里坨了的面,眸色逐漸變得深諳......
顧念離開公寓后,就順著小區隨意溜達,身后連只狗都沒有——
陸時謙沒有追出來。
她抬手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夜間的風有點涼意,倒也沒有特別冷。
走了一會兒,顧念拿出手機,點開朋友圈隨便往下翻了翻。
看到一條動態后突然停住,連帶著腳步也變得沉重不已。
是司雪兩個小時前發的一條朋友圈——
受了點小傷,不過是微微有些出血,陸醫生趕緊著急忙慌的給我上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動什么手術呢【害羞/笑哭】
配圖是男人精致挺立的側臉,認真的模樣隱隱含著擔憂,像極了看到愛人受傷的樣子。
顧念突然無力地垂下手,只覺此刻的自己,像極了一個小丑。
顧念,你到底還在期待什么?
......
時間轉眼即逝,距離她和陸時謙爭執已經過去三天,這三天里,于顧念而言,仿佛時間靜止。
她再也沒有見過陸時謙。
上班時她無精打采,余光不經意間掃了一眼桌上的臺歷,下一秒她睫毛一顫!
明天是20號,是......
這一剎那,那不愿被提及的痛苦回憶涌上她的腦海......
她頭往后仰,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整個人陷入了回憶里。
三年前的這一天,海城下起了瓢潑大雨,天上就像是漏了一個大洞。
父親顧遠洲在臨市參加一個講座,剛結束時他就拿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念念,你放心吧,爸爸肯定能趕回去,明天陪你一起過生日啊!”
那時候的顧念看著窗外的大雨,電閃雷鳴的也有點嚇人,嬌縱地道:“那爸爸你可要說話算話啊,我明天要是看不見你的話就生氣了!”
“好好好!肯定能跟你一起過生日的!要不要跟你時謙哥說話?他讓我祝你生日快樂呢。”
顧念有些害羞起來,“哎呀,不用了,你們注意安全!”
顧遠洲是醫學院的教授,那時候的陸時謙是他的得意門生。
這次到臨市出差,他帶了陸時謙一起去。
可也就是在這一天的雨夜里,為了趕回來給她過生日,司機疲勞駕駛,在路上出了車禍。
司機和陸時謙都受了傷。
卻只有爸爸永遠也沒再回來。
顧念想,這或許是老天在懲罰自己。
為什么要過生日呢?
如果不是她恃寵而驕,爸爸不會出事。
從那以后,顧念的生日再也沒有過過。
在她心里,自己的生日和父親祭日沒有什么區別......
而她是那個劊子手!
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此刻,顧念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不由得去想,若是當時爸爸沒出事,現在過的會是什么樣的生活?
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
直到手機的又一道提示音拉回了顧念的思緒。
她擦了擦眼角,打開了微信。
是陸時謙發來的:今晚有急診,晚上不回去了,明天老時間墓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