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被蘇墨的反應嚇了一跳。
她一臉的驚恐,“蘇總,您怎么了?”
蘇墨已經轉身跑進了包廂內的衛生間,彎著腰將中指伸進自己的嘴里。
很標準的催吐行為。
林婳連忙跟過去,關切的又問了一遍,“蘇總?”
蘇墨彎著腰干嘔了幾下,但是并沒有吐出什么東西來。
林婳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蘇墨接過茶說了聲謝謝,然后說,“我剛才吃進去的應該是包裹著巧克力的桃子。我對桃子過敏。”
她也對桃子過敏,所以當然知道過敏的后果,她拿起手機就要撥急救電話。
蘇墨抬手制止了她,說道,“我剛才只吃了一口,應該沒什么大事,不用打急救電話,車就停在下面,我開車去醫院就可以。”
這種情況下,林婳哪能讓他自己一個人開車去醫院,她連忙說,“我陪蘇總去。”
蘇墨勉強笑著說,“那就謝謝你了。”
林婳一邊拿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一邊跟蘇墨一起往外走,說道,“這事也怪我,是我夾的那塊桃子給您的。”
蘇墨這會兒已經覺得渾身癢了,像是有一雙手掐住了他的咽喉,一點點的使勁兒,使得蘇墨胸前里的空氣越來越少。
他沒想到,只是吃了一塊桃子,過敏的反應居然會這么劇烈。
走在他一旁的林婳察覺到蘇墨的不正常,她上前一步扶住了蘇墨,急切的問道,“蘇總,您怎么樣?”
蘇墨只覺得呼吸都困難,脖子上,手上,甚至是臉上,已經有大片大片的紅。
這都是過敏的反應。
蘇墨原本想努力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但是下一秒,他只覺得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他猛地朝前面栽了下去。
林婳連忙用身體接住了他。
但是蘇墨畢竟是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整個人栽到林婳的身上的時候,林婳的身體因為慣性,往后退了一步,她一只腳稍微的往后退了一步,讓雙腳與大胯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形,這才勉強承載住蘇墨的重量。
此時,林婳的雙手抱在蘇墨的腰上,蘇墨的腦袋則埋在林婳的脖頸間,從某個角度來看,兩個人像是一對擁抱在一起的戀人。
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有人拍下了這一幕。
林婳急的大聲求救,“救命,有沒有人?服務生?”
很快,有服務生聽到聲音立刻跑了過來。
甚至有幾個包廂的人都聞聲跑了出來。
有人關心的問,“怎么了,怎么了這里?”
林婳對服務生說道,“他過敏了,麻煩幫我一起送他去醫院。”
食客在自家飯店過敏,這事說大是大,說小是小,就看客人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很快就驚動了飯店經理,飯店經理立刻派人跟林婳一起,將蘇墨扶上了車,送去了醫院。
幾個小時后,蘇墨看著坐在自己床前,一只手撐著腦袋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的林婳,心底像是被什么東西觸動了一下。
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護士走了進來。
林婳立刻從打盹兒中驚醒。
護士過來幫蘇墨做了一番檢查,笑著說,“已經沒事了,再打完這個吊瓶就可以回去了。不過,你女兒可真孝順,一直忙前忙后的。”
林婳張嘴正要解釋她不是蘇墨的女兒,護士已經笑著吩咐她,“大概還有二十多二分鐘這瓶就打完了,記得到時候喊我過來拔針。”
在醫生護士面前,林婳一向都是乖寶寶,她認真的點點頭,“好。”
護士轉身就走了。
蘇墨笑著對林婳說,“婳婳,我已經沒事了,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林婳一臉歉意的說,“蘇總,我還是陪您打完吊瓶吧,而且,您這樣,都是我害的。”
蘇墨笑著擺擺手,“這跟你有什么關系,都是飯店那黑暗料理惹的禍。”
林婳也是心有余悸,說道,“我小時候有一次也是因為桃子過敏,要不是被好心人救了,早就沒命了,所以我知道過敏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
蘇墨有些意外,“婳婳你也桃子過敏?”
桃子過敏這事是他們蘇家的遺傳,當然并不是說每一個蘇家人都會桃子過敏,但是一旦遺傳到了這一點,那么碰到桃子后,過敏會非常嚴重。
林婳點點頭,說道,“一開始不知道。”
那次她實在是餓了,林母不給她吃的,林父又去跑長途,她一連兩天沒吃東西,可是她不想去翻垃圾桶,只能去農貿市場碰碰運氣。
果然有位攤主,把有些壞疤的桃子撿到一旁。
林婳指著那些有些壞的桃子問攤主,“阿姨,這個我可以吃一個嗎?我沒有錢的。”
那位小攤主看了林婳一眼,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把幾個桃子上的疤剜了去,裝進一個塑料袋里,遞給林婳,擺了擺手說:“拿走吧。”
林婳連忙鞠躬道謝,高高興興的拎著那一袋子桃子跑出了農貿市場。
她坐在馬路牙子上,大口大口的吃著手里的桃子。
那是她從記事起,吃過嘴甜的東西。
但很快,她意識到了不對勁兒,她的身上起了一片一片的紅疹子,鉆心般的癢從五臟六腑傳來。
又疼又癢,整個人呼吸也變得越來越困難,像是有人用一只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