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揪住戰墨辰衣領提醒:“你手機響了!”
戰墨辰踏進浴室的一只腳生生停住了。
深吸一口氣,壓下冒上來的火氣,戰墨辰抱著安顏走回去拿起手機。
安顏趁機推了一下,像條靈動的魚兒一樣從戰墨辰懷里逃開,紅著臉跑進浴室關上了門。
動作一氣呵成,就像是練習了無數遍。
小女人都跑了,戰墨辰咬咬牙,只好接起了電話。
“爺爺。”是戰老爺子打來的電話,戰墨辰神色一斂。
戰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我聽說小顏被人綁架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么大的事情你們竟然瞞著我,是不是不把我這個老頭子放在眼里了?”
戰墨辰一陣頭痛,是誰這么嘴快把這事兒捅到老爺子那里了?
他只能硬著頭皮解釋:“爺爺你聽我解釋,這件事情來的比較突然……”
戰老爺子卻懶得聽他說,直接打斷:“你不用說了,我倒要親自去看看,是哪個毛賊膽子這么大,居然敢綁架我們戰家的人!我明天一早就親自去京都。”
“您要來京都?”戰墨辰眸光一緊。
老爺子一大把年紀了,這些年輕易不出遠門,這次怎么突然想要來京都了?
為了爺爺的身體,戰墨辰委婉勸道:“爺爺您不用過來了,再過兩天我就帶著顏顏和三個孩子回家了,到時候咱們見了面再慢慢說。”
戰老爺子愕然,聲音提高了八個度:“你們這么快就回來?”
語氣明顯不悅。
“嗯。”
戰墨辰微微愕然,爺爺這是有點失望?就因為沒能來京都一趟?
他到底是來看他和顏顏還有仨小只,還是為了別的什么人?
不過他可不敢明目張膽問老爺子,只能忍住好奇心,悄悄試探:“爺爺,我想問您一件事。”
“你說。”戰老爺子的聲音里透著濃濃的不悅。
戰墨辰斂了斂神色,語氣凝重:“如果顏顏的身世跟白家有關系,爺爺您還會接納她做您的孫媳婦兒嗎?”
戰老爺子一怔,很快反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戰墨辰也沒賣關子,如實把一切都說了。
“之前白老夫人有一個小女兒叫白雨欣,多年以前離家出走,現在白家人在找白雨欣的女兒。顏顏,就是白家要找的那個人。”
戰墨辰話落,電話那邊陷入了一陣沉默。
戰墨辰不由得有些緊張,正要張口再說點什么的時候,戰老爺子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
“小顏是三個孩子的親媽,那就是我戰家的孫媳婦,這一點誰都不能改變。”
戰老爺子的聲音鏗鏘有力,一絲為難和猶豫都沒有。
戰墨辰提起心徹底放下了。
帶著些許愧疚,戰墨辰向戰老爺子做檢討:“爺爺您心胸寬廣,通透又睿智,之前我還有些擔心,原來是我狹隘了。”
“哼,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誰都跟你這個臭小子一樣一根筋!”
戰老爺子沒好氣的數落了兩句,頓了一下,又問:“京都那邊,真的不用我過去嗎?”
戰老爺子的語氣帶著些許小心翼翼和一絲極力掩飾的期盼。
戰墨辰失笑,想了想,現在這個時候,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還是拒絕了:“真的不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知道爺爺對白家沒有好感,您不必過來受氣。”
戰老爺子:……
他那個善解人意的好孫兒上哪兒去了?
掛了電話,戰老爺子心頭一陣傷感掠過。
京都,白家。
樣樣都是他一輩子不能觸及的傷疤。
可這傷,永遠不碰,就再也不會痛了嗎?
戰老爺子一個人在書房怔怔做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
云萍,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真的完全忘了當年的事,忘了我這個人了嗎?
你說讓我忘了吧,那你又真的全部都忘了嗎?
這邊戰墨辰掛了電話,伸手去推浴室的門,沒能推開。
他尷尬地摸摸鼻尖:“顏顏你這是做什么,反鎖門是怕我進去吃了你?”
“你說呢?”引人遐想的水聲里,傳來安顏悶悶的聲音。
戰墨辰的意圖被戳穿,只能嘆口氣,老老實實去一邊等著。
哎,明明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爹地了,想吃口肉怎么就這么難。
二十分鐘以后,浴室門終于開了。
小女人頭發濕漉漉臉頰紅紅的模樣讓某只餓狼頓時兩眼放光。
“顏顏!”
戰墨辰把人帶進懷里就往床上撲。
安顏氣得捶了他一下:“有話好好說,不準動手動腳!”
“好吧,那你想跟我說什么?”
戰墨辰生怕小女人真的生氣,也不敢造次,乖乖地把腦袋埋在安顏頸側,閉上眼眸,輕嗅著她身上幽幽的香氣。
安顏稍微放松下來,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好奇道:“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我好像聽到爺爺的聲音了。”
“顏顏耳朵真靈,的確是爺爺打來的。”戰墨辰如實匯報。
安顏心頭一陣不安:“那……爺爺說什么了?”
自從知道自己和白家的關系,她想起戰老爺子,就不免憂心忡忡。
戰墨辰在安顏精巧的鎖骨上蹭了蹭,低笑:“怎么,怕爺爺知道你的身份?可我已經跟爺爺說了。”
“你就這么跟爺爺說了?”安顏一驚,身體頓時僵硬,“那爺爺……他怎么說?”
戰墨辰感覺到小女人的緊張和忐忑,干脆翻了個身,把人摟在懷里,安撫地拍著她的背:“放心吧,爺爺根本不介意你是白家的人。他說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他都認你是戰家的孫媳婦。”
“誰是你媳婦,我可還沒嫁給你,別亂說!”
安顏習慣性嘴硬,心里卻不由得松了口氣,小臉也更是紅得像煮熟的大蝦。
戰墨辰真是愛死了小女人這嬌羞又別扭的樣子,忍不住親了下去:“那你不如早點嫁給我,拯救一下我這個單身漢?”
“別鬧!”安顏看著眼前的男人,壓下心里的忐忑,一字一句問道:“那如果dna鑒定結果出來,我的確是白家的血脈,你就真的一點不介意嗎?”
“你這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戰墨辰看著懷里小女人如水一般純凈的眼眸,心都要化了,低頭親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故意開玩笑:“就算我介意又如何?仨小只可不能沒有親媽。”
但是他這話一說出口,懷里小女人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
安顏身體一僵,下意識地低下頭,手也無意識去推拒戰墨辰。
一陣酸楚從她心口劃過,安顏心口倏然涌上窒息般的抽痛,讓她微哽失聲。
戰墨辰果然是為了三個孩子,才選擇和她在一起的。
他們之間……
是不是從頭到尾,根本就沒存在過什么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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