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反應快的腦子，在這一剎那愣了神。
然后，他對上了薛延的眼睛，聽到薛延的聲音。
“你認識的醫生多，給小依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
說完這句話，薛延仿佛再沒了力氣，他靠在椅子上，已經不在乎是否在外人面前了，他雙眼疲憊的合上，右手抬起扶在皺起的眉間。
陳瑞和薇薇看了，齊齊沒有說話。
剛剛還熱鬧的書房，此時滿是沉寂。
薛延太過疲累，他揮揮手，“你們回去吧。”
薇薇沒有多少猶豫，薛延話一出，她轉身就出門了。
書房還有一個人，陳瑞。
薇薇和薛延不熟悉，可以看著他狀態不好，轉身就走，可他陳瑞不能。
雖然平時薛延總訓他，但陳瑞在這時候，卻舍不得拋棄他。
剛剛情緒激動的時候，陳瑞跟著站起來了。等房門再次關上，他又默默坐下了。
暗自嘆了口氣，抬眼看著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
雖然陳家為薛姜兩家服務，但薛延把他當兄弟，他自然也是。
陳瑞沒把自己當外人，他伸手拿起薛延面前的茶壺，給自己拿了個茶杯，然后倒茶壺的那一刻，沒有任何東西從茶壺里倒出來。
陳瑞皺眉道：“薛延，怎么沒茶水了？”
薛延緩緩睜開眼，和剛剛的神色天差地別。
眼里有紅血絲，慢慢都是疲憊，看見陳瑞，他開口就是一句。
“滾。”
薛延家教嚴格，不會在外人面前說這樣粗魯的，無禮的話。
但，陳瑞不是。
他把自己當自家人。
陳瑞嬉皮笑臉，坐在薛延對面，他沒有再要茶水，茶水壺放在桌子上。
他的嬉皮笑臉收斂了點，右手肘靠在桌子上，表情略帶認真，“薛延，這不是你的錯。”
陳瑞一眼就看出他難過的點在哪里。
薛延喉結微微滾動，沒有說話，只是眼睛比之剛剛有些紅。
長大了。
他終究沒辦法在陳瑞面前哽咽，薛延疲憊的閉上眼睛，手微微擺動。
意思是讓他走吧。
陳瑞嘆了口氣，支撐桌子起身，他試探的問了問薛延。
“那我走了？”
薛延點頭。
陳瑞再次確定，“我真的走了啊。”
薛延再次點頭，他動作有些慢，但很堅定。
陳瑞往門口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再次轉頭看向薛延，嘴里重復那句，“我真的走了昂。”
薛延在這一句笑了，他嘴角上揚，語氣里是無奈，但聲音里是輕快。
“快走吧！”
看到薛延笑了，陳瑞才放心的離開。
“好嘞。”
這是陳瑞今晚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陳瑞走了，關上了門。
房門應聲而響，這是陳瑞留給他的聲響。
關門聲響那刻，薛延的嘴角下垂，他抿成一條直線，緩緩睜開眼。
書房很大，只有幾個書架，姜依喜歡看文學小說，薛延來A市之后，全給她備齊了。
自從來了后，薛延沒碰過一本。
空蕩蕩的書房里，薛延把所有人趕走，只留下他和幾個書架的書，他們相互依靠在一起。
薛延呆愣坐著許久，最后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他抬頭看著這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