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大喘氣，剛才跑猛了，又迫不及待的和姜依大聲分享，此時嗓子有些干燥，他停下來跑到一邊喝水去。
姜依低頭寫作業，表情有些無奈。許是這個年齡的男生比較積極活潑，說話都沒有重點。
姜依作業都要翻篇了，薛延的重點還沒講到，他甚至中場休息，去喝了個水。
等薛延回來的時候，姜依已經寫完一行了，她沒抬頭，都能想象出薛延認真的樣子。
“然后，就聽到舅舅說，你這個名字是姑奶奶起的。”
姑奶奶三個字，讓姜依停下了筆，忍不住抬頭看向薛延。
“姑奶奶？”
在他們家，姑奶奶是最神秘的存在，姜依從來就沒見過她，可長輩們都說，姑奶奶看過她，抱過她，還很喜歡她。
姜依前面是相信的，但……
很喜歡她？不一定吧，姜依長這么大了從來就沒見過她。
知道現在，姜依看著顧老爺子期待的眼神。她很想告訴他，不知道，但是，她實在不忍心。
姜依在告訴和不告訴之間掙扎著，可她胳膊上的禁錮，逼她不得不立刻做出選擇。
其實，她選的很快，姜依覺得，就算自己不說，顧老爺子也許可以猜到。
姜依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開口，打消了顧老爺子眼里的期待。
“爺爺，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她在哪。”
話剛說出口，她就看見顧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僵住，眼里的期待慢慢失去光芒，像是黑夜里忽然斷了電，無征兆一下就眼前一黑。
“她是你……”顧老爺子仿佛一下又長了十歲，他遲疑的問姜依，她倆的關系。
姜依痛快的回答他，“她應該是我姑奶奶。”
顧老爺子若有所思的點頭，心里有些感慨，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
他們都有……
顧老爺子忽然停頓，他想起來一件事情，他還沒有問。
他看著姜依，欲言又止，“你，你姑奶奶她，她結……”
姜依見他實在說不出口，她索性就搶答。
“姑奶奶早就已經結婚了。”姜依看著顧老爺子黯然神傷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爺爺，不是我多嘴，其實你想想，你都已經先拋棄我姑奶奶另娶他人了，我姑奶奶怎么就不能嫁給別人呢？”
道理顧老爺子都明白，他活了這么久，已經這么大歲數了，這些基本的道理，怎么會不懂呢？但……
似乎遇到她的事，顧老爺子就永遠跟個少年一樣，幼稚，別扭。
顧老爺子張張嘴，想問姜依很多關于她的事情，但千言萬語到嘴邊，不過就是一句話。
“她幸福嗎？”
她丈夫對她好嗎？
姜依聽懂顧老爺子的言外之意，她肯定道：“聽我家里人說起過，姑奶奶很幸福，她不想生孩子，她的丈夫，我的姑姥爺也不逼她，不想生就沒生。”
“好，好，好！”顧老爺子連說三聲好，臉上卻沒有好的表情，他嘴角是苦澀，連皺紋都要沾上了嘴角的苦澀。
他的表情被姜依這個小輩看到，顧老爺子無意間抬眼，對上姜依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