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生死真的就在一瞬間,莊強本來帶著興奮的勁頭抓向陳震的后肩,根本就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關鍵時刻許正的一聲大喊讓他本能的停頓了一下。

  這一頓稍微和陳震拉開了點距離,但是不夠,因為這個時候前面的黑個子已經轉身向后揮舞著一把帶把20厘米長的短刀。

  長江大橋燈火通明,哪怕在黑夜中,視野也非常清晰,莊強眼睜睜的看著這把刀身黝黑,刀刃亮起了一道白光朝著自己脖子劃了過來,危機時刻他身體本能的往后仰,緊張的腦海炸裂,一片混沌,不知思考...

  陳震也是被許正和莊強逼急了,眼看著跑不掉了,他二十年多年混社會的經歷讓他骨子里狠辣的一面露了出來,沒有猶豫,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具憑著多年訓練的本能就朝著身后警察揮刀。

  按照他的設想,自己用刀割破前面警察的喉嚨,后面那個警察必然要救自己的同事,而他正好脫身,至于二十幾米后的幾個特警,他們攜帶著裝備,肯定是追不上自己的。

  上了長江大橋,要是前面再有攔截的,陳震已經想好了,跳江是他最后的選擇,至于被抓,他從來沒有考慮過。

  所以,當他轉身揮刀,眼看著光頭警察要被他一刀割喉,他雙眼露出了瘋狂嗜血的表情,但眼底深處卻是平靜如水,如果像萬海洪這樣的老刑偵看到,便知道這人手底下有不少人命。

  此時的莊強已經絕望了,陳震突然轉身的速度太快,現在刀鋒劃到了他的皮膚,下一刻,就是割喉,死亡的恐懼讓他雙眼如牛,死死的盯著陳震。

  陳震顯然也看到了,他嘴角勾起,似嘲笑,似蔑視,似憎恨,好像在說你不是警察嘛,怎么也怕死?

  正當他要享受親自割開一位警察喉嚨的快感,突然,他刀下的獵物竟然憑空往后移了兩厘米,就這兩厘米的長度,堪堪讓莊強躲過了致命傷。

  不過,他脖子還是被陳震的刀尖劃破了,只不過因為速度太快,刀尖鋒利,以及莊強極度緊張,根本沒有感受到脖子上的痛。

  也不對,莊強沒感受到刀劃破脖子的疼痛,倒是感覺到了脖子后面的痛,甚至這種痛在他發覺自己沒死之后,更是痛徹心扉。

  而造成莊強痛徹心扉,甚至將要昏迷的罪魁禍首不是陳震,而是他的好兄弟,許正!

  這一刻,在前面陳震眼睛里,許正猶如黃巾力士附身,他竟然單用右手掐住莊強脖子后面,硬生生的把一米八的莊強往后移了兩厘米,而這兩厘米直接救了莊強一命。

  但是陳震畢竟手上沾滿了血,雖然吃驚許正的力氣大,可他并沒有放棄他剛才想好的計劃,揮舞的刀子轉變方向,刺向莊強心臟位置,顯然一定要致莊強于死命。

  此時的許正有了這短短半秒的反應時間,哪還能讓這個黑個子再次得成。

  只見他使勁把莊強往后一拽,錯開刺過來的刀子,左手把他撿到的陳震手機使勁砸到了它主人臉上,而位置正是陳震的太陽穴。

  這么短的距離,陳震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太陽穴被重擊,輕則眩暈,重者暈迷甚至死亡,陳震這下被他自己的手機砸到太陽穴,疼的他嗷嗷直叫。

  不過,他本身也是練過的,抗擊打能力還是有的,這種程度的打擊雖然讓他疼的眼冒金睛,可是不影響他接下來的出招。

  憑著感覺,他收回刺出去的刀子立即朝著許正亂劃一刀,這一刀不求傷敵,只求自保。

  可他現在和許正之間離的太近,這種距離,正好讓許正施展高級擒拿術。

  因為嫌疑人手里帶有致命的兇器,許正出手非常狠辣,他趁著陳震短暫眩暈揮刀自保的功夫,閃電般的一個錯身,轉到陳震身后,右手伸到腰間拿出銀手鐲,左手拉住陳震的左手使勁扭到他背上,這種背后上銀手鐲,把嫌疑人手臂抬的越高他越疼。

  “嘶…哈…”陳震眩暈癥直接被疼的清醒過來,可這時他左手被許正給拷到背上,他強忍著疼痛硬是拼著狠勁翻轉刀子,然后右手反握刀把,朝著身后的警察捅了過去。

  這一幕被莊強看的清楚,他立即喊道:“小心他的刀…”

  這么短的距離,許正見到陳震肩膀動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當他右手握著刀子捅過來的時候,許正閃電般的伸出手,一把攥住陳震的右手腕,順著他的力氣直接反向折斷了這家伙的手腕。

  骨頭關節錯位的“卡卡”聲很清脆,但是它帶來的疼痛直接讓一米七八的陳震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直接跪在了地上,“嗷...唔...臭條子你他...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手斷了,手斷了...您輕點啊!”

  許正根本沒有在意他的痛苦,直接把他雙手拷在一起,搞得陳震又疼的哀聲求饒。

  “強哥,你怎么樣?”這時許正才有機會詢問莊強的情況,不過聽到他剛才大聲的喊叫聲,那一刀肯定沒有傷到氣管。

  只是他現在捂著脖子的右手指縫間流出了不少鮮血,看著還挺嚇人。

  “我沒事,就是破了點皮。”莊強搖了搖頭,走了過來,伸出左手朝著陳震肚子上就是一拳,直接把他捶倒在地,甚至還想上前再踹幾腳,許正連忙攔了下來,沒有必要,而且長江大橋到處都是攝像頭。

  這一會,后面的蔣一帆還有牛攀攀他們終于趕了過來,看著時間漫長,其實剛才爆發的一連貫沖突,加一塊也沒有一分鐘。

  只是長江大橋燈光照射下,蔣一帆和牛攀攀他們看的模湖,以為莊強受到了重傷。

  都是自己同事,平日里相處不錯,蔣一帆跑到之后也是立即詢問了莊強的傷勢,許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伙計能處...

  牛攀攀也拿出自己的微型急救包遞給了過來...

  簡單包扎了一下,莊強又恢復了得瑟,非常不給許正面子,左手只是指到了他鼻子上,“我剛才是沒被割喉,可差點被你小子一手給掐死,一帆你幫我瞅瞅,我脖子兩側是不是紫了?

  剛才疼的我差點翻白眼暈了過去...”

  許正翻翻白眼,不就是脖子上五個手指印嘛,紫是紫了點,可也比沒命強,他知道這是強哥故意賣慘,是想轉移他差點被人割喉的恐懼感。

  還別說,剛才他沒被嚇著尿褲子已經算是好事了。

  不過,他要是真尿了褲子,許正和彭越可有素材笑話他一輩子,可惜了...

  “正哥,這是你剛才丟的手機和錢包還有幾張銀行卡我都找了回來。”牛攀攀本身不善于長跑,而且特輔警身上的裝備不少,這一路跑來,還得撿東西,此時也是滿頭大汗。

  許正讓他先拿著,至于陳震掉落的刀子,他掏出證物袋親自撿了起來,刀子比平常家用的水果刀重的多,刀身顯然也是特意加工的,這妥妥的管制刀具。

  蔣一帆讓另外一位輔警看著陳震,他拿出對講機呼叫增援,別看莊強受傷不大,但是醫院這一趟他必須去的,而且還得拍幾張照片,留作后面申請功勞和對外宣傳的素材。

  只是莊強這個大光頭不利于警察形象,到時候看怎么個說法吧。

  “你他的往那跑...”突然牛攀攀一聲大喝,接著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響,許正連忙回頭,發現陳震又被扔到了地上,估計又碰到了他斷掉的手腕,疼的在地上像是剛被捅的過年豬,直叫喚。

  看到許正他們看過來,牛攀攀指著陳震,“這家伙剛才趁著我倆不備,竟然想翻過長江大橋,跳下去。”

  許正和蔣一帆他們連忙走了過去,好家伙,長江大橋上面的欄桿可不低,這家伙跳江還不如一頭撞死在欄桿上呢,真不知道,這人是有多想死,都成了階下囚,依然不老實。

  蔣一帆把另外一位特輔警拉到一邊詢問了幾句,再回來,他對牛攀攀他們吩咐道:“像這種頑固分子,條例上怎么寫的都忘記了,你們再松手,這工作別干了。”

  一般對于兇殘嫌疑犯,規定是兩位特警或者輔警,位列嫌疑犯左右兩側,雙手押著嫌犯雙臂,只是這次陳震右手腕被許正給折斷了,一碰他,他就喊疼,所以只抓住了他的左臂。

  許正沒有給牛攀攀說情,還是沒有經驗,被訓幾句正常的事情,他又看了看低著頭不得不老實的陳震,心里開始滴咕,有什么事情讓這個有家有孩子的人不顧一切的去尋死呢?

  從這兒跳下去,高度起碼有十幾米,因為這座長江大橋是火車和汽車雙用,橋面高度比普通大橋高的多,這就算跳下去沒死,可陳震雙手拷在背后,他再厲害,跳下去也是死。

  要是按照電影上的劇情,陳震尋死的原因估計就是他死家人活,現在他沒死,他的家人會怎么樣?

  這一點,許正留意了一下,等一會見到張雨綺得讓她派人把陳震家人保護起來。

  正當他分析陳震尋死原因的時候,張雨綺親自開車,后面還跟著一輛救護車趕了過來,張雨綺一下車,連忙翻過中間欄桿,跑到莊強跟前,看到他依然活蹦亂跳才放下擔心,對著后面的120醫生喊道:“醫生,這兒,患者在這兒呢?”

  莊強有點不好意思,他脖子上其實就是被刀尖劃了一下,根本就不深,這點傷帶給他的疼痛不足許正掐的十分之一,他小聲說道:“隊長,我這傷,小傷,回去噴點云南白藥就行了。”

  只是張雨綺仿佛沒聽見,招呼著120急救醫生快點趕過來,然后不由分說,直接讓醫生把莊強給抬到了急救車上,然后立即安排醫生加速趕回醫院。

  甚至,做這一套流程之前,她還給了許正一個眼色,長時間一起工作,兩人之間這點默契當然有,許正心里苦笑一聲,卻不得不配合。

  所以,在救護車醫生趕到莊強跟前,他便拿出手機拍攝了這一幕,直到救護車遠去他才收了手機。

  這一套流程下來,許正為強哥感到悲哀,他這不住兩天醫院,張雨綺和萬支隊估計不會讓他出院,搞不好,李聶兩位局長還會親自過去慰問。

  當然,要是這個五美失蹤桉偵破,莊強的受傷才會被領導最大化的利用,要是桉子沒破,那就當領導真的去慰問下屬吧。

  體制內的人都懂,所以見到張雨綺和許正的表現并不覺得奇怪,只有被押解的陳震冷冷的一笑,呸的一聲,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

  牛攀攀哪能慣著他,直接提起他受傷的手腕,疼的陳震咬著牙還得倒吸冷氣,他側頭冷冷的看向身邊這個黑大個,不屑的威脅道:“你一個輔警還敢惹我,知道我是誰嗎?別忘了你胸前執法記錄儀開著呢,信不信我能告到你脫了這身皮...”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了陳震的嘴巴上,直接抽的他嘴角流出了血跡,張雨綺在許正衣服上擦了擦手掌,冷冷的問道:“根據條例,涉桉嫌疑人在被抓現場蠱惑辦桉人員,該怎么處置?”

  不愧是之前江寧區的刑警大隊長,鐵莿花,下手真狠,許正佩服,立即給了蔣一帆一個眼色。

  蔣一帆反應也快,親自拿出封口球塞到了陳震嘴巴里,然后還給他戴上了一個黑色頭罩。

  張雨綺看著現場這么多人,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兩輛警車開了過來,她吩咐道:“許正咱倆和特警同志們一起親自押送這個嫌疑人去醫院治手腕,大家全程保持靜默,不得接打電話,不得私發信息,兩人一對互相監視,全程不得離開我的視線。”

  這是對待重刑犯的待遇,眾人立即抬手敬禮大聲喊“是”。

  警察畢竟是紀律隊伍,現場張雨綺職位最大,她下的命令誰要是敢違抗,后果可不是寫檢查就完事的。

  上了警車,蔣一帆和牛攀攀親自押著陳震坐在后座,許正開車,張雨綺坐在副駕駛,剩下一輛警車,交給其他特警同志使用。

  至于長江大橋剩下的警車和車禍現場,張雨綺都交給了趕來支援的轄區派出所同事幫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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