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崛起之無敵公子洛凡朱依柔武青上官婷 > 第兩百五十四章 坦誠與好奇
  孟搖光仿佛聽見了頭頂呲的一聲冒煙的聲音。

  你會叫你的老師哥哥嗎?

  這句話反復回響在她的腦海里,讓她好半晌都沒敢動彈一下,連余光都不敢往駕駛座偏移哪怕半點。

  好長時間,車廂里只余隔了一層玻璃的雨聲。

  直到感覺身旁的人都快徹底僵硬成石頭了,陸凜堯才大發慈悲地淡淡笑了:“所以說,以后不要隨便給人發好人卡。”

  這態度多多少少帶了點小小的警告,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別人無所謂,建議你不要給我發好人卡。”

  孟搖光抖了一下,依舊不敢看他,只直直盯著眼皮子底下的一小塊地方,仿佛能從空氣里看出朵花兒來似的——耳朵還是燙的,她估計一輩子不敢給身邊這男人發好人卡了。

  陸凜堯不再逗她,輕描淡寫把話題勾了回去:“所以,你到底為什么沒地方可去?”

  漸漸從讓人發暈的狀態里清醒過來,孟搖光視線終于動了,她緩緩把自己抱得更緊,窩在毯子里,半晌才說:“其實也不是沒地方可去……”

  她的聲音悶悶的,濕漉漉的頭發擋住了她大半的側臉,只露出一點玉色的鼻尖:“只是能去的地方我都不想去而已……或者說是不能去。”

  “連你媽媽那里都不能去嗎?”

  “不能。”

  “為什么?”

  “她……不知道。”孟搖光猶豫了一下,“我腿上有傷的事情,她不知道。”

  “為什么?”陸凜堯問,“她為什么不知道你腿上有傷?又為什么不能知道?”

  “不知道當然是因為我受傷時她并不在我身邊,不能知道……是因為她生……”坦白卡在了這里,直到險些把孟金枝的病情脫口而出,孟搖光才恍然察覺自己在做什么。

  這些本來絕不會對任何人坦誠的事,這些堆積在她心里陰郁角落的秘密,她竟然這么輕易就對另一個人說了出來。

  在心有余悸的劇烈跳動中,她突然有些察覺到自己的意圖。

  ——她是想要,訴苦嗎?

  如果陸凜堯還要繼續問下去,根據她剛才下意識般的反應,她毫不懷疑自己會愿意繼續回答,然后呢?把一切都告訴他?

  那些她厭惡的自卑的痛恨的根本就想要永遠不要提起的過去,要全部袒露在陸凜堯面前嗎?

  她想通過這些得到什么?憐憫嗎?

  可她分明從來不想要甚至是厭憎著任何人的憐憫。

  這從未動搖過的原則,竟然在陸凜堯面前崩塌了嗎?

  ·

  少女顯然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緒里,她抱著膝蓋不說話,兩眼直勾勾地落在虛空里,沒有焦點,神情怔忪。

  作為一個專業演員,陸凜堯對這種狀態并不陌生。

  就像琢磨劇本時完全陷入了想象的世界里一樣……雖然不知道孟搖光怎么就突然呆住了,但她一時半會兒顯然回不了神。

  他收回視線,腦海里還回蕩著那句“因為她生……”

  生什么?生氣?

  不對,合不上去

  那就只有……生病?

  不能知道,是因為孟金枝生病了?

  可是什么病能讓少女連自己腿上有傷都不能說呢?

  如果是身體上的毛病,應該不至于會為一個消息受到影響才對,除非,是心臟有問題,不能受刺激?或者就是……精神方面的毛病?

  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陸凜堯眼底有點淡漠的笑意。

  如果是這樣,倒是沒什么稀奇的。

  做藝人的,估計也沒幾個心理健康……只看程度深淺罷了。

  不過如果會因為女兒腿傷就出事的話,不管是心臟病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想來程度都不算輕。

  陸凜堯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事實上他對那位前輩并不是很關心……或者該說一點都不在乎,只是因為那是孟搖光的媽媽所以才會多想一想而已。

  倒是孟搖光……

  男人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擱在窗上,以很輕松隨意的姿勢開著車,側頭看了一眼。

  少女還發著呆,頭發半濕著,看起來毛茸茸的,她瞳仁顏色烏黑,比大多數人都要深得多,這種本應該顯得深邃難捉摸的瞳孔此時盛滿了窗外的雨光,因為主人正在發怔而沒有任何情緒,單純的倒映著一切,于是顯得亮晶晶、水汪汪的。

  像是一只從窩里探頭的小動物。

  此時看起來這么無害的、純白的,小動物似的少女,卻怎么會有那么多秘密呢?

  他想起認識以來所知道的一切。

  最初相識他還以為那個敢來別他車的女粉不過是個囂張跋扈的富二代,后來即便得知了她演技很好,也不過是個有演技但依舊讓人厭煩的普通二世祖而已,直到在孟金枝養女的出道宴上,他看見那個于盛宴上一手掀翻蛋糕,轉頭又在雪夜里踽踽獨行的背影。

  深一腳淺一腳,仿佛一只漫無目的的幽靈,如果不是他上前叫住了她,只怕她還會一直走下去。

  再后來,他知道了她的腿曾經骨折過,還是兩次,舊傷讓她每到雪雨天就疼痛不已,連走路都不方便。

  他知道了她的父母是誰,甚至親眼見證了他們相見的場景。

  如今,他又知道她的媽媽大約是生病了,病到她不敢袒露自己的傷口,只能在這樣的大雨天里抱著疼痛的腿縮在車廂,然后可憐兮兮的給他這個外人打電話。

  ——她還有多少秘密呢?

  不能告訴任何人的,只能自己一個人吞的秘密。

  ——好想知道。

  陸凜堯神情平靜的這樣想到。

  明明是才十九歲的女孩子,眼里卻藏了那么多東西。

  ——好想知道,她為什么受傷,受傷的時候是幾歲。

  ——兩次骨折,為什么媽媽都不在身邊?

  ——受傷的時候,她在想些什么?她哭了嗎?

  ——之后每一次雨雪天氣,是誰給她買膏藥?會有人為她熱敷,有人安慰她嗎?

  ——她和她的父母,到底是怎么變成今天這樣的?

  ——好想知道她經歷過的一切。

  直到路途將到終點,陸凜堯才將所有起伏的心緒壓進了心底。

  轉頭去看孟搖光,說好要陪他聊天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腦袋軟軟地斜著,隨著行駛偶爾往下點一下,毛毯里露出半個掛著白襯衫的肩膀,太過寬松的衣服讓她看起來纖細又羸弱,揪著毯子的手指已經半松,纏繞著幾縷濕漉漉的烏發,難得的楚楚可憐。

  靜默了片刻,開口時陸凜堯已經又是一張無可挑剔的平靜的臉了。

  “孟搖光,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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