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她都特意將窗戶打開,以防颶風來了不能及時發現。、
等了一會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還是沒能等來想要的,只好吹熄蠟燭,上床就寢了。
*
漠北,紫甯殿
太子的寢宮之下,是一處暗自修建的地牢。
此時正值深夜,內里卻燈火通明。
響亮的鞭打聲不絕于耳。
墨羽正品嘗著美酒,狹長的鳳眼瞥過一旁的男子。
男子被綁在一根大木樁上,四肢以帶有荊棘的粗藤捆著呈“大”字型分開,稍微一動就刺入了皮肉之中,舊傷還沒結痂就添了新傷,血肉模糊。
被綁男子的發絲連亂不堪,遮蓋住他的本來面貌,火光中,看似烏黑的頭發竟閃動著紫色的耀光。
“羅剎,就為了這么一個女人,值得么?”
墨羽慢條斯理地舉起一杯嫣紅的酒液,一飲而盡,有幾滴從唇邊落下,像是喝了生人的鮮血。
“屬下...不知太子說的什么?”
男子抬起頭,那雙如紫水晶般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低沉的聲音里帶了些虛弱。
銀色面具已被除下,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冶面容。
他的臉頰偏瘦削,五官的線條如同刀刻般冷硬,慘白的臉色襯著紫瞳和紅色薄唇,才顯得有了點生氣。
“憑你的身手再加上迷蹤林,也困不住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人?”
“馬將軍前來營救,屬下敵不過...”
“敵不過?”墨羽順著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敵不過也就罷了,當年邵陽國數萬將士被困迷蹤林也走不出去,那馬威遠是如何闖出去的?”
“屬下不知...”
“太子,既然這叛徒不肯說,那我就再給他點教訓!”
一名魁梧的光頭男上前說道。
時安身上的衣服已被鞭打得無一處完好,黑色的夜行衣竟被鮮血染出了暗紅色。
光頭男舉起鞭子,正想給他來下一輪攻擊。
卻被墨羽叫住。
“等會兒。”
墨羽從袖中抽出一把小匕首,拔出刀套,以刀尖在時安的臉上比劃著。
“你的面具,可是只有本太子能除。要是讓她知道了面具之下這副皮囊如此丑陋,不知她會不會像旁人一樣,唾棄你,辱罵你?”
尖銳的匕首緊貼著時安的右臉頰,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血珠子順著傷口流下,嫣紅的顏色就如唇上的鮮艷。
看到這,墨羽的喉結滾動,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
從羅剎跟他入宮以來,他倆每日為伴。
知曉羅剎對自己的紫發和紫眸與別人不同,感到十分自卑。
他也就變著法子,每天羞辱他。
看到羅剎因為他的話而惶恐不安,他的心里越發得意。
侮辱的話也越發變本加厲,狠毒得近乎變態。
有一天,墨羽將羅剎召喚到席前,一個銀色面具扔到了他的腳下。
“你的面容丑陋不堪,快遮住!不要污了本太子的眼!”
從此,那銀色面具就戴在了羅剎的臉上,像是生了根一樣。
可越是遮蓋,墨羽對羅剎的面貌越是在意。
每當只有兩人在場的時候,他都命令羅剎將面具摘下,貪婪地望著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就連與寵妾歡好時,腦海中也情不自禁地浮現出那雙紫晶般的眸子。
這次特意將抓拿江月兒的任務交給他,本以為萬無一失。
可在他趕往迷蹤林時,竟看見羅剎已暈倒在地,江月兒不知所蹤。
就如同他的話一般,羅剎的身手加上迷蹤林的變化莫測,江月兒要逃跑簡直難于登天。
可她竟然奇跡般地做到了。
若其中沒有羅剎的默許,怎會讓她如愿?
從小到大,羅剎的任務從未失手。
就那么短短幾天,那女人就將自己的手下策反,壞了他的大計。
沉重的被背叛感與怒火席卷了墨羽。
有一種私人物被搶走的感覺。
一怒之下,他將這曾經最得力的手下關進了寢宮下方的地牢中,日夜折磨。
可仍是撬不開他的嘴。
羅剎頰邊的血珠很是礙眼,墨羽忍不住上前,以手指將其抹走。
再將那染了血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享受地瞇起眼,細細品味。
他還是第一次,嘗到了羅剎血液的滋味...
原來是這么的甜...
看著眼前的俊顏,忍不住收回了匕首。
本想要將他的臉狠狠割下一道猙獰的傷口,讓他永遠只屬于他!
可終究是下不去手。
只屬于他的人,為了江月兒而毀容,不值得!
墨羽眸色一暗,將匕首收回。
轉身離去。
離開前,不忘吩咐手下人。
“留一口氣,別弄死了。”
“是!”
墨羽走后,那光頭男的臉上現出了得逞的笑意。
“羅剎,你不是很能嗎?得主子垂愛,平日里這么高高在上的,犯了錯還不得吃我的鞭子?”
“你聽到了嗎?主子說留你一口氣就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的!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那姑娘長得有多國色天香,能讓你這萬年寒冰心動?獨處在迷蹤林那幾天,必定欲仙欲死了吧?”
“要不你與我共享那女子,我且對你好些,如何?我保證,定不會告訴主子!”
光頭男滿面油光,說出的話粗俗不堪。
說完后,現場一片寂靜。
他竟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惡寒。
接著,快陷入昏迷的人,竟抬起來了頭。
男子雖被困,可并無一絲狼狽。
羅剎的紫眸燃起熊熊火焰。
他艷紅的薄唇輕輕開啟,“你不是想問出那女子與我的關系嗎?”
“怎么?終于服軟了?算你聰明,倒是省了皮肉之苦!”
光頭男眼見自己的威脅有用,洋洋得意。
能從羅剎嘴里撬出線索,這下主子定會對他另眼相看,榮華富貴在向他招手!
羅剎的嘴唇,動了動,可聲音太小,聽不真切。
光頭男心下一急,朝他靠近。
“是什么?大聲點兒!”
“是...”
下一秒,光頭男還想問些什么,剛想說話,便感覺到一股氣血上涌,堵住了喉嚨。
“你...”
剛從齒尖擠出一個字,他的喉嚨變得血流如注,手掌怎么也捂不住。
鮮血像瀑布一樣,從細線般的傷口不住流下。
光頭男倒在地上,一手捂住噴血的喉嚨,一手指著男子。
“啪啪”兩聲,男子手上的刺藤竟被他硬生生扯斷。
帶著血肉的藤蔓落在地上,觸目驚心。
男子像是無痛覺般地轉了轉手腕,腳上狠狠地往地上的光頭踢去。
“我叫時安,見到閻王爺的時候,別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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