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御看了眼身邊昏迷的云聘婷,唇角冷笑加重,“我知道,你說的是太師常銘吧,他的確有點本事。”

    “常銘?”黑衣女人微訝,隨后輕笑,“那你以為,這個常銘為什么突然出現,還和天子點名要為太子當太師嗎?”

    “我都不知道這太師之位還是他開口求來的,你又怎么會知道?”南宮御盯著黑衣女,眼神逐漸深沉,“你是父皇身邊的人?”

    “不!”黑衣女人眉眼帶笑,“我只是個來救贖你的人。”

    “救贖本王?”南宮御面露兇光,“本王有什么,是需要你個女人來救贖的?”

    絡腮胡遮住了他一半的臉,更添他獵殺之氣,如今他死死的瞪著女人,活脫脫一只隨時出擊的惡狼。可黑衣女人看了,非但不怕,反而有種激動的感覺。

    她甚至伸手,試圖輕撫南宮御的頭發,不過卻被南宮御一個歪頭給讓了。

    女人細眉微動,語氣感慨,“一身野性!不愧是有蠻族血統的人。”

    原本不耐煩的南宮御突然起身,一把抓住黑衣女人的胳膊,神情激動的質問,“你怎么知道我是蠻族血統?你到底是誰!是誰?”

    這一聲如狼般的吼叫,讓黑衣女人不自覺的將身子往后退了退了。

    “我不光知道你是蠻族血統,我還知道,因為這個血統,所以大洲天子永遠都不會讓你當儲君。”黑衣女人臉上滿是自豪,隨后笑意斂去,“南宮御,不和我交易,你難道真的要起兵逼宮嗎?”

    起兵逼宮是南宮御最后的一手王牌,他自認從未和別人提及,可眼下這個女人卻知道。

    南宮御不敢再小看她了,慢慢松開了她的胳膊,再次坐到了矮榻上。

    黑衣女人抬手,不吱聲的輕輕揉了下被握疼的胳膊。

    “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名正言順當太子?”

    “自然。”

    女人答的干脆,南宮御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妥協了。

    “密令我可以交給你,但必須是在我入住東宮后才能給你。”

    黑衣女人有點不高興,不過見南宮御態度堅決,而且她不怕他事后反悔,橫豎不過是時間而已。

    “好,可以。”

    兩人交易達成,南宮御看向她,“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常銘是誰了。”

    “不如,我先為你講一個故事吧。”

    天牢內,黑衣女人開始娓娓道來。

    而此刻皇宮內。

    彩兒找了一圈人,最后卻從侍衛口中聽到太子中毒命懸一線的消息,無奈,只好紅著眼睛又回了香草院。

    床上,云音音依然沒有呼吸,甚至身體已經開始發涼。

    藍月紅日為她換上了她最愛的那套銀白襖裙,又將軒轅覆送的那件白色披風為她披戴,梳了個精致的發髻,插上了那只白狐玉釵,看著她慘白的小臉。

    藍月拿出胭脂,哭著為她化了個淡淡的妝。

    彩兒進屋,看著仿若睡著的云音音不由激動,可紅日卻紅著眼對她搖了搖頭,彩兒頓時失望。

    “太子呢?為什么太子沒和你一起過來?”藍月見她身后無人,急忙問道。

    “太子被大公主下毒,此刻命懸一線,白神醫還在救他。”

    聽了彩兒的話,紅日藍月紛紛震驚。

    “大公主?她不是已經成側妃了嗎?為什么還要下毒害太子!”

    “另外,太子武功高強,又怎么會被大公主輕易下毒?”

    沒人替她們解答困惑,三人泄氣一般的坐在床邊。

    彩兒突然抬手用力拍打床柱,“我應該早在看到她們姐妹時就直接殺了她們,這樣,公主和太子就都不會出事了!”

    藍月搖頭,“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不如想想公主怎么辦吧……”

    “能怎么辦?當然是要回大云了,公主還未大婚,大洲自然不愿意讓她以太子妃身份下葬。”紅日抽泣,“原本還指望太子,可現在……”

    “要姑姑還在這就好了,姑姑一定知道該怎么辦……”

    “沒了太子做主,只能去稟報天子,是通知云帝讓我們帶公主回大云,還是按著太子妃身份下葬大洲,看天子決定吧。”

    藍月最后做了決定,起身,讓二人看好公主,她自己獨自一人去覲見天子。

    ……

    天牢內,聽完黑衣女人說的所謂故事后,南宮御神色震驚中帶了狂喜。

    “哈哈哈……”他昂天長笑,“沒想到堂堂宣皇后,竟也會做這種蠢事!”

    笑聲結束,他轉頭,神色興奮,“所以,常銘就是那個從大云來的攝政王,宣傾城的另一個兒子?”

    黑衣女人點頭,“應該說,是以前的太子,又回來了!”

    南宮御表情越發激喜,“好,很好!我就說,那個整天踩我頭上耀武揚威的太子爺,怎么突然廢成那樣了。”

    “不過既然回來了,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南宮御的表情變得猙獰。

    黑衣女人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眼神。

    “后天的嶺山祈福,我安排了人去嶺山,當著神使和眾臣的面指認太子就是大云攝政王,到時候,你只需拋出我給你的證據,再當眾揭開那個太師的面具就行。”

    “你覺得后天的祈福大典,還能照常舉行?就算能辦,我這樣還能出席?”

    “有那位白神醫在,太子一定能照常參加,至于王爺你,我相信,這小小的天牢,還關不住你。”黑衣女人笑笑,“我可就靜等王爺好消息了。”

    黑衣女人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天牢內,地上,她給南宮御留了一個紙條。

    南宮御拿起紙條,上面是一處地名。

    他身旁昏迷的云聘婷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困惑的看向南宮御,“王爺,云兒剛才,怎么了?”

    南宮御將紙條收起,隨口說了句,“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驚嚇過度?云聘婷有些懷疑,不過不敢多問,只是賠笑,“是云兒沒用,不能為王爺分憂還總給王爺添事。”

    “當時為什么不將罪都推到本王身上?”南宮御打量著云聘婷說道:“只要你說是受本王逼迫,再指證本王,總有人愿意保下你。”

    云聘婷搖頭,“云兒不會這么做,如果不能為王爺攬下罪責,那云兒寧愿陪著王爺一起死。”

    看著對自己滿目深情的云聘婷,南宮御伸手,將她圈入了懷中。

    “你一心為本王,本王不會讓你死。”

    “王爺……”

    云聘婷滿臉感動的靠在南宮御懷中。

    ……

    藍月朝著天子寢宮而去,卻在半路上,遇到了正往回走的宣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