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子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道閃電穿梭于劍林之中,獵獵風聲吹的竹子擺動不止。

    她的手中沒劍,但手指翻騰,一道道手印迅速地結了出來。

    每當她結出一道手印,空氣就震蕩一次,仿佛這手印之中蘊含著神秘的力量。

    這些手印在忍術之中至關重要,是力量的源泉,這是無數先輩積淀下來的經驗。

    只要結出了一道手印,那相應的忍術就會被啟動。

    這與華夏的法術有很大的區別,是島國人學習了法術的皮毛之后,自己衍生出來的。

    當忍術修煉到極致,這些手印并不一定要靠雙手結印,心念一動,便在心中結了印,忍術也會自然被觸發。

    這比結手印的速度更快,威力更大。

    純子的修為還達不到那個程度,但十指翻飛,結印速度已經十分迅速了。

    這些手印乃是劍道手印,雖然沒有劍,但一絲絲劍氣已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雙手向前推出,浩蕩的劍氣排山倒海一樣地涌向前方。

    啪啪啪!

    翠竹向后彎去,幾乎撲倒在地上了,卻并沒有斷裂,似乎十分有韌性。

    劍氣一過,≧↗,..翠竹又嗖的一下反彈回來,直刺蒼穹。

    咔嚓!

    一聲裂帛之聲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劍林之中格外引人注意。

    純子面色微變,目光一凜,鎖定了不遠處的一根翠竹。

    只見翠竹上出現一道裂痕,然后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頃刻間,翠竹上就布滿了裂痕。

    純子眼中閃過狂喜之色,又充滿了期待,似乎有什么好事即將發生。

    呼

    一股清風從劍林中吹過,竹葉簌簌作響。

    而那根布滿裂痕的翠竹咔嚓一聲,紛紛碎裂,化成了粉末飄散在空氣之中。

    眨眼間,這一根直刺蒼穹的翠竹就煙消云散了。

    純子沒有動彈,直勾勾地盯著煙塵,眼中迸發出了異樣的眼神。

    煙塵消散,一抹光芒亮起。

    純子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步步走向那一抹光亮。

    終于,這一抹光亮顯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是一把劍,渾身蒼翠,泛著盈盈綠光,像是一泓秋水,蕩漾著神秘的氣息。

    純子佇足于劍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它,喃喃自語:“劍林終于賜劍于我了。”

    劍林賜劍,這是國師府門人夢寐以求的事,唯有修為達到一定的程度,劍林才會賜劍。

    這是劍林的一種自主行為,甚至國師都不能改變或主導。

    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劍林的神奇之處。

    純子雙手顫巍巍地伸出去,握住了劍柄,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細細地感悟這把劍。

    “錚!”

    長劍拔地而起,被純子高高地舉起,夕陽從天空中灑落下來,斑駁的光芒在劍身上反射開來,蕩漾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純子心中感嘆不已,自己修煉了這么久,一直期待著這一天,可一直沒有突破。

    沒想到這次與唐錚交手之后,竟然會有這么大的收獲。

    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那張清秀的面孔,神色復雜,暗嘆道:“難道我還該感謝他?”

    哼!

    下一秒,她就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這是她自己日積月累的功勞,與那人有何干系。

    既然修為突飛猛進,劍林又賜劍于她,那下次在見到唐錚,勝負就尚未可知了。

    她信心十足,心情激蕩,深深地看了一眼劍林,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劍林。

    漫步在村落之中,一雙雙驚訝的眼神望過來,牢牢地鎖定她手中的長劍。

    不少人反應過來,眼神紛紛變成了羨慕之色。

    純子面色平靜地從眾人眼前走過。

    突然,一個人迎面走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栗笑天神色復雜地看著純子,道:“劍林真有這么神奇,你進去了一趟,出來修為就大增了。”

    純子淡淡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我還真想去你們的劍林也體驗一次。”栗笑天不無羨慕地說。

    純子面色一凜,告誡道:“劍林乃是我國師府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去,更別說你這個外人了,你若敢打劍林的主意,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一條心。”

    對于栗笑天,純子十分好奇,當初國師讓她把栗笑天帶回來,兩人閉門長談了許久,連純子都不清楚二人的談話內容。

    這令栗笑天身上平添了幾分神秘光環。

    這幾天,栗笑天一直住在村落之中,像是一個超然的存在,不知她繼續逗留于此,究竟所為何事。

    純子對栗笑天有一種本能的抗拒,或者同為女人,尤其是měi nu,彼此之間的氣場并不融洽。

    可礙于國師的命令,她不敢對栗笑天怎么樣。

    栗笑天并沒有在乎純子的警告,反而遠遠地望著劍林,眼神變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你們找到唐錚了嗎?”栗笑天收回目光,問道。

    純子猶豫了一下,道:“他今天現身了。”

    栗笑天眉毛一挑,道:“哦,那應該是他主動現身,而非是你們找到了他吧?”

    純子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竟然被栗笑天給猜中了。

    栗笑天卻一點也不意外,笑瞇瞇地說:“唐錚十分狡猾,他真的想藏起來,這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可以找到他。不過,我估計他都不可能一直藏下去,他有所訴求,當然要露面,訴求才能達成。”

    純子直勾勾地盯著栗笑天,問道:“你知道他的目的?”

    “當然了,他手中有天皇,用天皇的性命換海島事件的真相,你們當然不會拒絕。”栗笑天說。

    純子卻笑不下去,冷哼一聲,轉身就朝小木屋走去。

    栗笑天低笑了兩聲,也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你干什么?”小木屋前,純子停下了腳步,轉身盯著栗笑天問道。

    栗笑天不為所動地笑道:“我要見國師,當然要來這里了。”

    “國師是你隨便可以見的嗎?”純子怒道,連天皇都不能隨便地見到國師,這個外來人何德何能,張口閉口就要見國師,你以為這是你家的一畝三分地嗎?

    栗笑天并不動怒,淡淡地說:“見不見,那是國師說了算,你的話做不了主。”

    說罷,身手就向木門推去。

    純子想要阻止,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縫中蹦了出來:“純子,請客人進來。”

    純子的動作立刻僵住了,臉色微變,不得不停止了進攻。

    吱呀!

    木門自動開了。

    栗笑天信步就走了進去,光線立刻變得暗淡下來,只有窗外和門外微弱的燈光照進了木屋,依稀可以讓人辨認清楚周圍的環境。

    雖然是第二次進來,栗笑天仍然有一種心臟狠狠地被揪了一下的感覺,窒息感撲面而來。

    這個木屋并不大,尤其是當看見里面的情況后,更會覺得木屋之小了。

    木屋中的家具極少,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十分簡陋。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木屋內根本沒有其他足夠的空間,因為,木屋大部分的空間都被一個大坑給占據了。

    屋子中間有一個大坑,里面林林總總,插滿了利劍,就像是劍組成的池子。

    這個大坑就是劍池,乃是歷任國師遺留下來的遺跡,是國師府中除了劍林之外,另一大重地。

    只不過,劍池有國師駐守,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不允許的情況下靠近。

    栗笑天的目光也忍不住在劍池之中流連,即便是已經見過一次這劍池,再一次見到的時候,仍然有一種肅殺的氣息撲面而至。

    這個劍池可是大名鼎鼎,甚至比劍林還要出名,乃是因為這些劍的主人。

    這些劍的主人無不是一代高手,尤其是劍道高手,這些人都是來挑戰國師府的主人國師的,可后來一次次實踐證明,他們的挑戰荒唐而可笑。

    他們與國師比起來,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恰是因為他們都敗給了國師,所以自己的佩劍就留在了劍池之中,日積月累,就有了今天劍池的真面目。

    純子順著栗笑天的目光投向劍池,冷哼一聲,仿佛是在提醒栗笑天別胡思亂想。

    劍池之中當然少不了許多名貴的神兵利器,即便是過去這么多年,質量和威力肯定也不會差。

    一般人得到一件神兵利器都已經算是機緣巧合,天大的福分了,可這里如此之多的神兵利器蒙塵,不禁令人扼腕嘆息。

    若是能夠取走其中的一柄利劍,那出去后威力肯定大增,百利而無一害。

    可國師府就一直沒有這么做,一直留著這座劍池,權當是門人參觀的對象。

    栗笑天目光稍稍移開,投向了劍池后面的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一個人悄然盤膝而坐,看不清楚真面目,但看身形顯得很瘦小,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

    栗笑天早已知曉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國師,她也不敢有絲毫托大,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

    國師仿佛沒有看見,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純子身上,目光掃過她手中的長劍,略帶驚喜地說:“純子,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