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賀宏伯徹底沉默了,他整個人十分疲憊地靠在沙發上:“說實話,這次我回國,甚至都做好了死在國內的準備了。”
楊梟沉默著,等他說完。
“可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會牽連到小儀。”他揉著太陽穴道:“小儀是我和我發妻的最后一個孩子,也是在生下她之后,她母親難產過世了。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娶過妻,同時這孩子也是我親手帶大的。”
“我的前三個孩子和我很像,只有小儀像她母親,性格更柔和一些。所以從小到大,她都是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我對她從來沒什么要求,只希望她能平安順遂......”
最后賀宏伯嘆了一口氣,看向楊梟:“楊先生,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女兒。”
賀宏伯何等身份,能讓他以這種語氣低聲懇求的,也就只有他的家人了。
楊梟的父母去世得早,但他仍舊記得車禍當日,他的母親挺著最后一口氣拼命想把他推出車外的樣子。
隨后父母合力,把意識模糊的他推出了車外,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出來車子就著火了。
從四歲起他就沒怎么見過父母,但那一刻他也明白了那十四年,難過的不僅僅是他,他的父母只會比他更加煎熬。
楊梟默然了一會兒,才從回憶之中回神:“我會看著辦的。”
這種事他不能打包票,只能說到這一步。
賀宏伯也明白他的難處,得到這句話就夠了。
不過下午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別墅門口。
如果說賀儀身上的冷是清冷,那么那個女人的冷便是冰冷。
女人一頭黑發盤在腦袋頂上,梳理得整整齊齊,露出一張白皙的瓜子臉。
烈焰紅唇,卻不見半分嫵媚,反而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精致的臉蛋兒妝容更為精致,煙熏妝之下是一雙含著冰霜的臉。
一米七幾的身高穿了一雙高跟鞋,職業裝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材,一雙大長腿在黑絲之下看起來更為誘人。
手里拎著一只行李箱,但是臉上絲毫沒有趕路的風塵仆仆。
渾身上下透露出五個字——商場女魔頭。
保姆一開門便露出恭敬之色:“三小姐!”
賀妃點點頭,直接把行李箱遞給了保姆:“我爸呢?”
“在客廳。”
“嗯。”
她踩著高跟鞋進門,直奔客廳。
看到她來,賀宏伯都有些詫異:“不是說明天的飛機么?”
“項目結束早了一天,就提前過來了。”賀妃沖四叔禮貌地點了點頭:“四叔。”
四叔微笑著回應:“小妃來啦。”
“嗯。”賀妃走過去,正打算坐下,目光就落到了楊梟身上。
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誰?”
四叔介紹道:“這位是楊梟楊先生,這次來和我一起負責你父親的安全,我前天和你說過了。”
“哦。”賀妃冷冷地應了一句:“那現在不用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