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譯權套好衣服,轉身看著駱艷群,神色恢復繼往的平淡。
“我沒事,謝謝關心。”聶譯權說著,就準備離開。
駱艷群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直接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她眉目中多了一抹凝重:“聶大哥,你為什么要拒絕三個月后的調任?”
聶譯權俊容一沉:“這是我的事。”
“是因為黃姚嗎?你要為了他一直留在這里?”駱艷群急的不行,因為,聶譯權調回去任職,是連升三級的,這放在誰的身上,不是天大的好事?可他竟然拒絕了,這叫駱艷群萬分的可惜,又生出一些怨火。
聶譯權擰著眉宇盯住她:“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無關。”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為了她,看來,我猜的沒錯,她的存在,只會阻攔你前進的腳步,聶大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仕途,這不值得,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免得以后后悔莫及。”駱艷群的臉色也很生氣,她說完,捏著拳頭轉身就離開了。
她也是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接到了父親的電話,才得知這件事情的,她當時氣的想扇黃姚兩大耳光,這個絆腳石,她除了會成為聶譯權的累贅,又還能有什么用?
聶譯權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里面的醫生和護士一眼,兩個人都很意外的看著他,聶譯權也不需要解釋什么,只是僵著俊容,快步走了出去。
病房內,黃姚整個人好多了,聶譯權來的時候,她趕緊說道:“你先不要告訴我嫂子和小寶,等我出院了,我自己回去跟她們說。”
聶譯權點了點頭,疲倦的在她身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秒記住
“聶譯權,你不要在這里待著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已經沒事了。”黃姚看出他的疲倦,格外的心疼,又無比的自責。
他為了消滅顧博淵,肯定已經累極了,又為了尋找自己,累上加累。
就算他的身體素質很好,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我就在這里靠一會兒。”聶譯權不想離開,他只是伏在她的病床上,沒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黃姚呆了呆,垂眸,溫柔的看著累倦的男人,他能秒睡,可見他真的累透了。
黃姚自責的嘆了一聲,經歷過這些生生死死后,黃姚終于相信,聶譯權是深愛著自己的,他的愛深沉無言,卻又堅定如山,讓她始終相信,不管自己遇到什么樣的危險,他都會奮不顧身來的救她,替她排除萬難。
“對不起……”黃姚的眼眶泛酸,喃喃的說著,忍不住的附身,在男人的額頭上親了親。
聶譯權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知,他緊擰的眉宇,在她親過之后,好像松開了一些。
黃姚躺了下來,盡力的靠近了他,其實,她也很累了,這會兒,她也不知不覺間,跟著他一塊兒睡著了。
護士過來看藥瓶的時候,看到兩個人都睡的很熟,護士禁不住的羨慕起來。
聶長官可是她們的高冷男神,可現在,這個男人為了黃小姐,從神壇跌落人間了,也品償了人間疾苦,愛情的酸甜,果然,愛情是存在于世間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遇上,又怕遇上的,是慘了雜漬的愛,不純粹,會反傷。
聶譯權是一個小時后醒過來的,這一覺睡完,他精力又恢復了不少。
他一抬頭看向黃姚吊著的藥瓶,發現,藥瓶都被收走了,而她,也側著身子,面對著他這一邊睡的正熟。
聶譯權放輕了一切動作,專注的凝視著她的小臉,她臉上也有細小的傷口,只是當時天黑沒發現,這會兒看到了,聶譯權瞬間心疼。
黃姚醒了,是被疼醒的,她的手臂被樹枝劃傷了,雖然處理了傷口,但剛才不小心扯了一下,疼的她嘶牙裂嘴的,馬上就醒了,一醒來,對上一雙幽沉的眼,黃姚的心臟怦怦狂跳了兩下。
“你什么時候醒的?”黃姚有些不好意思,還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真怕自己側著睡會流口水,那就糗大了。
聶譯權看到她這下意識的小動作,薄唇止不住的扯了一下。
“剛醒,你身上的傷,有沒有讓醫生幫你上藥”聶譯權低著聲問她。
“嗯,主要是我這手臂上的傷比較嚴重,其它的沒什么要緊。”黃姚指了指受傷的位置。
“讓我看看。”聶譯權立即伸手過來要扯她的衣服。
黃姚嚇了一跳,很快的,小臉就紅了。
聶譯權動作一僵,也意識到自己焦急的忘記禮數了
“抱歉,我只是怕你隱瞞傷情。”聶譯權只好為自己的行為狡辯。
“沒關系,你怎么會懷疑我隱瞞?我有那么不靠譜嗎?”黃姚一臉受打擊的表情。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你報喜不報憂。”聶譯權輕笑了一下。
黃姚只好把外套脫下,露出了她受傷的地方,已經消過毒,纏好了紗布。
聶譯權看到的,除了傷口,還有她過份白晰的肌膚和完美的鎖骨。
男人眸色暗沉了幾許,伸手過來,替她把衣服扯好:“我去問一下醫生,你能不能離開。”
“嗯。”黃姚慢悠悠的把衣服穿回去,臉蛋卻是紅通通的。
雖然她現在是清醒了,可是,她好像還記得自己發燒時說的那些荒唐話,之前死里逃生,說的理直氣壯,擔心沒有明天,可現在要是讓她再說一遍,她是沒有這個膽子的。
但愿聶譯權也忘記了,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
不一會兒,聶譯權回來了,他拎著兩包藥:“醫生說,你可以離開了,這是你的藥。”
黃姚點點頭,立即迫不及待的想要下床。
就在這時,李清清在門外敲了敲門:“聶長官,你這是你要東西。”
“謝謝。”聶譯權提了進來,是黃姚的衣服。
黃姚一喜,她正愁沒有保暖的衣物呢,沒想到,李清清送來了。
聶譯權這個大男人,心思竟然這么細膩,想的比她還周到。
“聶長官,你出任務的時候,何小姐和她的朋友已經離開了,我攔不住她們。”李清清顯的有些自責。
“她們為什么要急著離開?問過原因嗎?”聶譯權表情嚴肅了起來,書婷這小妮子就像一陣自由的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句招呼都不打,還真是從小慣壞了。
“我問了,她們只說這里太無聊了,想換個地方玩。”李清清苦笑了兩聲。
“知道了,我一會兒給她打個電話問問。”聶譯權也不為難李清清了,書婷現在長大了,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不對外人說,也情有可原。
坐在床上的黃姚,內心卻閃過一些不安。
何書婷這么急著離開,該不會真的去找商赫了吧?
唉,她要不要告訴聶譯權這件事情呢萬一她真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去了,一時半會又聯系不上商赫,那會不會很危險?
黃姚正糾結著,聶譯權已經替她拿了一件大衣:“換上吧,外面冷,不要再感冒了。”
黃姚呆呆的伸出手,套了袖子,腦子里卻還在擔心何書婷的去向。
“發什么呆?”聶譯權嘆氣,這個女人總是不挑場合的就發呆。
黃姚嚇了一跳,趕緊搖搖頭:“沒有啊,我就是在想,何小姐身邊要不要安排個保鏢什么的,畢竟,她們兩個都是又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出門在外,總歸是不放心的。”
“放心吧,我早派人跟著她們了。”聶譯權其實有很多暗衛,這些人也許是普通人,也許是司機和商販,到底誰才是他的人手,也只有聶譯權及他身邊的人清楚。
“真的嗎?那太好了。”黃姚一聽,瞬間松了一口氣。
聶譯權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你跟書婷已經是朋友了,你這么關心她,我還是挺開心的。”
“我只是擔心她年輕漂亮,會被不軌分子盯上,很危險。”黃姚小聲解釋。
“是不是在你身上發生過這種事情,所以,你才這么擔心?”聶譯權神色一急,低聲問她。
黃姚咬了一下唇片,點點頭:“是啊,我身上也發生過好幾次,不過,我從小比較精明嘛,他們也算計不到我,書婷一看就是大小姐,從小在溫室里長大,她比我更需要保護。”
聶譯權伸手在她臉蛋上捏了捏:“以后遇到這樣的人,你要更加小心。”
“放心,我會的。”黃姚很想說,自己什么樣的人都見過,早就看透了人性的黑暗,她早就不相信男人畫的餅了。
可現在,聶譯權給她的餅,她就吃的很開心。
黃姚出了醫院后,就由聶譯權直接送回了夏沫沫的身邊。
夏沫沫正焦急的等著聶譯權的消息,看到黃姚的那一刻,她掩不住激動,一把上前抱住了她:“小姚,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小寶很擔心?”
黃姚眼眶一熱,回抱了她一下,這才小聲安慰:“嫂子,你別擔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夏沫沫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點點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沒事就好,是聶先生救你回來的吧。”
夏沫沫說著,感激的看著聶譯權:“聶先生,有你保護小姚,我真的很放心。”
聶譯權一聽這話,俊臉就有些不自在的紅了,干笑了一聲:“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和小姚什么時候確定關系?”夏沫沫可是等不及聽他們宣布了。
“嫂子……”黃姚臉熱,嗔了一句。
夏沫沫卻不跟聶譯權客氣,只是輕笑著說:“女孩子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你現在和小姚出雙入對,只怕在外人眼中,你們早就是男女朋友關系了,可是,只要你一天不宣布,別人就不知道,那這對小姚的名聲肯定是有影響的。”
“嫂子,你別說了,求你了。”黃姚知道夏沫沫是為自己好,可她還是不想逼迫聶譯權,不想讓他覺的困擾。
聶譯權當然明白夏沫沫的意思,其實,他也是打算給黃姚一個交代了。
“我知道,夏小姐放心,我過段時間要回家一趟,到那時候,我可能會跟我父母提這件事情。”聶譯權說完后,目光深深的看著黃姚:“我不會讓她沒有名份跟著我的。”
黃姚的心臟,狂跳了一下,其實,和他在一起,她從來沒有想過名份的事情。
她覺的,能每天看到他,能聽到他的聲音,偶爾打趣一下他,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好,聶先生,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也請你不要怪我多嘴,黃姚只身一人,如果沒有一個安穩的依靠,對她來說,真的很艱難。”夏沫沫看向黃姚,黃姚低著個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姚,你好好休息吧,我先離開了。”聶譯權說完,便朝夏沫沫點頭致意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
黃姚等到他離開后,一把扯住夏沫沫的手臂,小聲說道:“嫂子,你干嘛要跟他說那些啊?這樣,會不會讓他很為難?”
夏沫沫卻淡笑起來:“如果不逼他一把,只怕你們的關系很難再進一步。”
“我覺的現在就挺好的。”黃姚小聲道。
夏沫沫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小姚,你慕大哥今晚就會過來了,到時候,我和小寶肯定是要跟著他回a市生活,你呢?你是要跟我們離開,還是要留在這里跟著他?如果跟我們離開,那我還沒有那么擔心你,因為你在我們眼前,有事能幫上一把,可如果你不走,留在這里,聶譯權還沒有公開你們的戀情,那萬一你受了委屈,誰又替你出頭?”
黃姚愣住,一臉的不舍:“嫂子,你們要離開了?”
夏沫沫點了點頭:“是啊,聽修寒說,聶先生已經把顧博淵打死了,那我們的最大威脅已經解決了,自然是要回歸正常的生活,小姚,你肯定是要留下來的,對嗎?”
黃姚一呆,其實,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考慮過。
“我……我得看情況,如果,如果他要我留下來的話,那我可能就……嫂子,你別擔心我,我沒有那么嬌氣的,我也不會受委屈。”黃姚感激又感動,終于知道夏沫沫為什么要說剛才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