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燒傷科病房里,唐名可快要被母親給氣死了。
“你太沖動了!為什么要去找池音音吵?我不是說過,讓你別自作主張嗎?”
唐笑微知道自己這次是辦了壞事,囁嚅著。
“我也沒想到,顧西程會在嘛,你爸他又……他以前不這樣的,現在怎么辦啊?”
怎么辦?
唐名可頭疼的厲害。
她還不夠慘嗎?無端被燒傷,成了這個鬼樣子!
現在,又出了這么個岔子!
西程知道了她和池音音的關系,會怎么想她?
他是不是覺得,她也是‘虐待’池音音的一份子?他會不會,覺得她……不堪?
躲,是躲不過去了。
與其等到顧西程來質問她,不如,先發制人?
…
因為池音音懷著孕,楊淮清請了婦產科主任來,給她做了檢查。
“情緒激動,引發的呼吸窘迫。”
婦產科主任白了眼顧西程,毫不客氣。
“發生了什么事,讓一個孕中期的孕婦,這么激動?做丈夫的,一點不知道輕重?”
顧西程默然,沒有反駁。
這事,他的確有責任。
“也沒什么好辦法。”
主任又道:“吸會兒氧,再打一針黃體酮,一會兒就會醒了。可不能再氣她了。”
“好。”顧西程溫和頷首。
楊淮清帶著主任出去,很快,護士進來,給池音音打了針黃體酮。
一如主任所說,沒一會兒,池音音悠悠然睜開眼,醒轉過來。
吸了氧,臉色也好了很多。
顧西程就在床邊坐著,輕握著她的手。“醒了,感覺怎么樣?”
見是他,池音音偏過臉,看向窗外。
“我沒事,你不用陪著我。”
顧西程覷著音音,心緒復雜,喉結滾了滾,“為什么……一直沒說?”
他們是夫妻,世上最親密的人,她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他……
“說什么?”
池音音泠泠的輕嗤,似是自嘲。
“我的父親,早在我八歲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至于池伯年,他是唐名可的父親,不是我的……”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嘆息一般的語調,又輕又緩。
“你也一樣,你也是唐名可的,不是我的,我跟你說什么呢?”
“音音……”顧西程蹙了眉,心臟狠狠擰了下。
“我沒什么力氣,想休息,你走吧。”
池音音驀地抽開手,閉上眼再不說話,一副抗拒交流的姿態。
那位主任說,不能再惹她生氣……
顧西程按耐住滿腹的話語,克制又隱忍。
“那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可想而知,音音并沒有回應他。
顧西程無奈,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音音還是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
拉開房門,迎面撞上了朱佩佩。
“顧……顧總。”
顧西程微一頷首,“音音在休息,拜托你,多照看她。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好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音音的……”
朱佩佩猶豫著,咬了咬下唇。
“不過,顧總……我,我沒有你的號碼。”
也對。
顧西程挑挑眉,他的私人號碼,并不輕易給外人。
但是為了音音,那就破例一次。
他掏出手機,“那,加一下吧。”
“!”
朱佩佩一怔,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好的,顧總。”
“就這樣。”
交換了聯系方式,顧西程往電梯間走。
“顧總慢走。”
望著他的背影,朱佩佩默默攥緊手心,心跳又加快了……
電梯間里,電梯停下,唐名可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
顧西程立時皺了眉,“名可?你怎么來了?”
他不好朝她發脾氣,橫了眼護士。
“你就是這么做事的?這份工作,你是不想要了?”
“西程!”
唐名可慌忙拉住顧西程,
“西程,不怪她,是我堅持要來的!”
顧西程默然,他猜,是唐笑微去找過她,名可應該是知道剛才的事了。
果然,不等他問,唐名可便主動開口,眼底泛紅。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我們家的事,我做女兒的,也不好說我爸媽的對錯……”
顧西程不置可否,沒有出聲。
唐名可有些不安,紅了眼眶。
“音音她,一直都不接受我爸媽,她認為,是我和我媽奪走了屬于她媽還有他們姐弟的一切。她恨我們,不肯認我們……”
漸漸有了哭腔。
“可是,她母親的過世,也不是我們的錯,是不是?活著的人,總要繼續活下去對不對?”
這話,聽著是沒錯。
可是,顧西程卻沒有得到一點釋懷。
他道:“據我所知,她和弟弟小時候過得很不好,這是事實。”
“那是因為……”
唐名可紅著眼搖頭,“音音她不接受我們給的好,無論是爸媽的,還是我的,她就是恨我們。”
這個解釋,姑且能說的通。
可顧西程又問到,“那池城呢?他的醫療費,你父親,也不管嗎?”
最初,音音會找到顧家,就是為了池城的醫藥費。
“你忘了嗎?”
幸好母親提前告訴了她,唐名可早就想好了措辭。
“那個時候,我家里確實遇到了困難,拿不出錢啊,就連我……”
她突然潸然淚下,哽咽不已。
“我不是也被迫,差點跟了陳鵬濤嗎?如果不是你出現,我恐怕早就被糟蹋了!”
陳鵬濤……久違的名字!
顧西程自然不會忘了這回事,他救了唐名可,也給了池伯年不少生意。
這么一說,似乎都對上了。
“西程。你不相信我嗎?”
他半天不說話,唐名可不免心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官難斷家務事,顧西程不好置評。
但卻想到了池城被唐笑微帶到池家那次。
既然音音和名可是姐妹,那么,池城就是池伯年的親生兒子!
而池伯年,正等著肝臟救命。
那么,上次的事,就不是唐名可說的什么唐笑微偶然遇見了池城……
顧西程擰著眉,分明不悅:“那一次,你母親是蓄意綁架池城,想要他的肝臟?”
“!”
唐名可一凜,眼看著遮掩不過去了。
“我知道我媽不對,但她也是擔心我爸……她知道錯了……”
是真的!
顧西程瞳仁驟然緊縮,難怪,那個時候,音音會那么生氣!那么恨!
音音她,都吃了多少苦?不計其數吧。
“還有,西程……”
唐名可覷著他的臉色,心一橫,說到。
“還有件事,我一直不敢說,但是,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和音音的關系,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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