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溫老太太,溫母同樣氣得半死。
“溫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她瞪向溫薏,眼底滿是怨憤和惱怒。
溫老太太捂著胸口緩和過來,“簡直是瘋了,哪有你這樣的小輩,難怪你父親要訓斥你!我看是管得少了,打得輕了!”
溫薏背著手,掌心捏著自己的小手機。
她想好了,只要今天她再挨打一下,她就報警。
一回生二回熟。
今天白日里她幫余青青報警,夜里就幫自己報警。
這世上總有人能幫到自己的。
聽到溫老太太和溫母的話,溫薏絲毫不懼,反問道:“我說的難道有錯?你罵我是賠錢貨,難道不是在罵你們自己?”
都是世上女子,怎么她就成了賠錢貨?
她們難道不是?
還是說,就因為她們比自己年長些許歲月,就不賠錢了?
說人之前,總得想想自己。
大概是被反駁得無話可說,溫老太太和溫母一時無言。
畢竟那辱罵溫薏的詞語,就是那個意思。
溫老太太平日里也沒有少罵溫母,罵她當年不該去上班,讓她的孫子沒了;罵她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來一個男孩;還罵溫薏是個災星,害得他們溫家沒有繼承人......
總之各種難聽的話都有。
溫薏后來再大一些,明白的道理更多些的時候,想起這些話就想笑。
她那好父親沒少和母親吵架,無非是因為他在外面養的那些女人。
可這么多年了,養了那么多也沒見他抱回來一個,可見到底是誰不行。
偏偏她的奶奶還不愿意承認。
只把罪責怪到她那逆來順受的兒媳婦身上。
明明是她那‘不賠錢’的好大兒不中用。
不過此刻的溫薏沒有想到這些。
她只是利用對方的話進行反擊,且從對方的面容來看,效果還算不錯。
溫老太太在這句話上挑不出毛病,換了言辭。
她冷聲道:“算我剛才用詞不當,但這些話,也是能從你嘴里說出來的?”
溫薏一臉坦然,“為什么不能?我們學校老師教育我們要相互尊重,母親與奶奶你......以及我的好父親,似乎從來沒有把我當個人看,我為什么不能在你們面前說兩句實話呢?”
動輒打罵她的親人,哪里談得上尊重兩字?
溫薏只恨自己沒有早些看清。
她對于溫家而言,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養大她,也不過是她是溫母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過是紙面上的責任逼迫他們養著罷了。
倘若她是從寵物店里抱回來的一只貓貓或者狗狗,想來在他們不耐煩的時候,就會被直接拋棄。
她能夠活到現在,得虧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
“你!你——”
溫老太太顯然被氣到,指著溫薏的鼻子半天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直到她那好兒子走到她身側,扶著她安撫著她的情緒,老太太才從喉嚨里溢出憤怒的言辭。
“簡直是荒謬!荒謬至極!你給我滾出去,滾出溫家!我溫家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孫!給我滾!”
“還不趕緊滾!”溫父也在一旁呵斥。
顯然,她這個親生的女兒,是比不過百般維護她的母親。
溫薏扭頭就走。
白天發生的一切讓她看清楚溫家都是什么人,夜里溫父的那一巴掌也徹底斬斷她對父親的期待。
她晚上鬧騰的動靜不小,差不多得了,再待下去一會兒萬一又動手,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如趁著他們的話,先跑為上。
反正今晚她是爽了。
雖然在打架這塊兒沒有占到什么便宜,但看到那幾位氣得鐵青的臉,她是能夠開懷笑出聲的。
真好。
以后她還要再勇敢一些。
夜里涼風習習,溫薏摸上自己那邊被甩得紅腫的臉,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已經算是開了一個好頭了。
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