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傅廷琛的手臂纏著厚厚的繃帶。
醫生提起藥箱,“傅總,您手臂的傷,一定要再小心些。”
“嗯。”
黑夜中,傅廷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舒念的身上。
仿佛在很久之前,也是在這樣的月色下,兩個人相遇了。
她是他的光。
傅廷琛遠遠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望著床上昏睡的人。
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在靜謐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通電話,傅廷琛道:“什么事。”
“老板,沈志鵬手里的股份弄回來了,沈家的股份今天一半會落在秦小姐手里,一半會落在我們手中。”
“消息沒有泄露吧。”傅廷琛淡淡道。
江確這邊聲音篤定,“老板放心,消息瞞的嚴實,不會有人知道。”
“嗯。”
掛斷電話,傅廷琛沉默的看著外頭的夜色。
這幾日A市的天氣莫名轉涼,也是時候該動手剪除節外生枝的東西了。
給秦舒念噴上的迷藥的藥效很強。
她一晚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她好像夢到了上學時候的事,又夢見她小時候和母親分開時候的樣子。
夢里那些人的臉扭曲變換,織成一張張厚重的大網,向著她鋪天蓋地的襲來!
喉嚨里仿佛塞了一團棉花,讓她在夢里也叫喊不出聲。
一樣的夢境,一樣的落水,一樣的被救起。
秦舒念在夢中,仍舊看不清是誰把她從水里救起來的。
海水的咸澀仿佛是烙印在她的腦海里。
“救命!”
秦舒念猛的坐了起來,她的心臟猛跳!
粗重的呼吸著,眼神有一種朦朧中帶著劫后余生的茫然。
外面天色蒙蒙亮,秦舒念眼神有點呆滯的看向窗外。
幾個恍惚才緩過神來,發現這里是現實并不是夢境。
秦舒念抬手揉了揉額頭,耳邊的嗡鳴聲仍舊讓她有些頭疼。
搖搖晃晃的下了床,她意識模糊著走到衛生間。
剛一推開門,熱氣就沖著她席卷而來!
蒸騰的熱氣,讓她本就不清醒的腦袋,更加有些昏昏沉沉,腳下一個不穩,摔向了里面!
本來以為要結結實實的摔一跤,她卻直直地摔進一個結實的臂彎中。
“投懷送抱?”
男人低沉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傳進她耳朵里。
秦舒念揚起纖細的脖頸,這才看到傅廷琛裸著上身,垂頭看向她的發絲還在滴著水。
目光觸及到他另一只打著繃帶的手,秦舒念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她記起來了,昨天她在酒店的長廊上遇刺,最后關頭傅廷琛出現了,后面發生了什么事,她全然不清楚。
見她愣神著,傅廷琛伸手握住秦舒念的腰,將她往懷里一攬,“怎么,想在這里?”
秦舒念連忙繃直身體,抬手讓人推開,“都受傷了,能不能正經點!”
“嘶——”
傅廷琛勾唇笑的戲謔,“知道我的手受傷,你還這么用力的推我?”
他赤裸的上身,越過秦舒念走了出去。
看起來傅廷琛的身材,是完美的倒三角,優越的寬肩窄腰,讓他的一舉一動,都讓人平添了幾分荷爾蒙的沖動。
傅廷琛坐到沙發上,隨手將黑色的襯衣穿上,簡單的系了兩個扣子。
他抬頭,眸光看著秦舒念從衛生間里走出,“這段時間,你身邊最好帶著祁蕭。”
“要是你覺得不方便,我就讓公司給你拍幾個保鏢。”
“不用了。”
秦舒念很是不習慣傅廷琛這樣熟人照顧她的語氣。
“下次遇到她們,我知道該怎么應對。”
傅廷琛雙腿交疊,好整以暇地抬眸看著秦舒念,“你知道怎么應對?這次還弄得這么狼狽?”
秦舒念眨了眨眼,快速的移開視線,“這次......是意外。”
......
兩人之間是長久的沉默。
當她查出當年的事,則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和傅廷琛相處。
兩人冷到現在,秦舒念也早就忘了,當初要和他分開的理由是什么。
是怨他沒有告訴她真相,還是一些早已經不可追的真相?
這樣的僵持,終究是傅廷琛開口打破。
“所以,就因為我瞞著你的事,所以我們就一定要走到這一步?”
秦舒念看著傅廷琛,張了張嘴,又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想逼你,但我很想知道,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秦舒念抿了抿唇瓣,就聽見傅廷琛道:“我想聽真話。”
秦舒念深吸一口氣,對傅廷琛道:“你還記得我問過你,檀香的事嗎?”
傅廷琛皺了皺眉頭,仿佛在思考,“我記得,你說我之前用的是薄荷香,后來變成檀香的味道。”
秦舒念點了點頭,“我試探你,說你為什么換了香,你說檀香是你公司里的味道。”
“其實帶著檀香味道的香水是我給你買的,我在試探你的時候,你卻答不上來。”
傅廷琛勾唇冷冷笑起來,“原來是這樣,你一早就在試探我。”
秦舒念垂眸道:“我也不想試探,只是你和他不一樣。”
聽到秦舒念這話,傅廷琛微瞇了瞇眼眸。
“難道你和我說的都是實話?”
傅廷琛笑容中帶了幾分諷刺,“你和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沒有一句是騙我的,沒有一件事是瞞著我的?”
秦舒念的手突然握緊,緊咬了咬唇,“我還有什么事情能瞞著你......”
“你當初跟他說,你父親母親是各自有了家庭,這件事是真的嗎?”
當年的是直擊秦舒念的心頭,讓她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秦舒念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傅廷琛,“既然你已經查到了,又來問我做什么!”
“我不想揭開你的傷疤,你沒必要抗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