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別的方式,你覺得我會這樣待她?”

    傅衍夜的嗓子里有些發癢。

    歐陽萍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潮濕的眼里,這才緩緩地拉回了理智,再轉眼看床上的人,卻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她們都已經成年很久了,她早就忘了掉眼淚是怎樣。

    她坐到病床前,抬手輕輕的撫著卓簡的臉。

    卓簡感受到不同于自己的溫度,有些涼涼的,眼睫動了動,再醒來的時候,沙啞的聲音問她:“你是誰?”

    “阿簡,我是你萍萍姐啊。”

    歐陽萍輕聲說道。

    “萍萍姐?他,是殺人犯。”

    卓簡想不起,但是一看到傅衍夜,她就忍不住說這句話。

    歐陽萍轉眼看向傅衍夜,然后又看她,“他怎么會是殺人犯呢?他是你的丈夫啊。”

    “他不是我丈夫,我不是卓簡。”

    “......”

    歐陽萍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回過神,李玉清跟她說過卓簡的情況,“他就是你丈夫,是你四個孩子的父親吶。”

    “他不是,我有丈夫的,但是,被他殺了,你能讓我離開他嗎?我想回去,我想回去看我老公。”

    她說,眼淚又不停的落下來。

    “那個人才是真正的殺人犯,我是律師,我的話你還不信嗎?”

    “律師?”

    “是啊,我是律師,我那里有瑞斯犯罪的證明,都是之前你親自找到給我的。”

    “......”

    卓簡又頭疼起來,她聽不懂。

    她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阿簡,是你親自把瑞斯送進大牢,所以你失憶,并且被他洗腦成他的愛妻,都是他的陰謀,他對你們夫妻的報復而已。”

    “......”

    卓簡不能接受,她不相信。

    “他是很冷傲的人,如果你不是他的妻子,他根本不會管你。”

    歐陽萍又跟她說,關于傅衍夜。

    卓簡不信,“他是殺人犯。”

    “他不是,阿簡,傅衍夜,麻煩你先出去,我要好好跟她談談。”

    歐陽萍轉頭看著站在窗口的人很嚴肅的交代。

    傅衍夜沒說什么,轉身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門被關上,歐陽萍朝著門口看了眼,然后才又看躺在床上的人,她給卓簡解開綁住的手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曾經是咱們這城里最幸福的小公主,但是你十八歲那年你父親突然跳樓自殺,都以為是他觸犯了法律,其實并不是,是瑞思跟另一個自稱你家世交的人聯手用你跟你母親逼迫他跳樓自殺。”

    “......”

    “阿簡,你得接受治療,你得想起來,真真假假,誰對誰錯,誰是殺人犯,自然會有分曉。”

    她認真的對卓簡講道。

    “我有定期服藥的,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卓簡也想,能想起來一些什么。

    可是這段日子,她在服藥,卻沒有任何作用。

    “你服用的藥物,當然不會有用,因為你服用的藥物根本不是治療失憶。”

    “不是?那是,什么?”

    她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灰色正裝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升起一些敬意。

    “是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再想起來的東西。”

    “......”

    卓簡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很久后才又搖了搖頭的:“不會的,他不會那么對我。”

    “狡猾的敵人往往都會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對待他們的仇人,我剛打完的那場官司便是這樣,那個壞人將女孩養了十八年讓她殺自己的親生父親。”

    “......”

    卓簡還是不能置信,可是眼前的人說的話,好像又是真是存在的。

    “阿簡,我以我的人格跟你擔保,只要你好好接受治療,一定會好起來,到時候,我們便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