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字很輕，卻又很篤定。
林如湘頓時臉色冷了下來，不過也只是幾秒鐘。
她很快又笑著，看了眼室內的裝潢擺設，尤其是看到那張紅色的大床后，她笑著低了頭，隨后轉身看卓簡，滿眼含淚，堅強中自帶可憐？
當然，卓簡沒看出她可憐來。
“我知道你討厭我，從小我就跟衍夜比較合得來，而你從小就喜歡他，咱們倆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情敵，我用不光彩的手段把他搶到手，讓他做了我幾年的男友，不過你不得不承認，我的確差點就成功了，如果我能嫁給他，你應該懂得，我也能做好傅太太。”
林如湘像是對自己的過往很釋懷。
卓簡卻覺得她戲挺多的。
“但是還是你有手段，一招欲擒故縱，姐姐真是自愧不如。”
林如湘看卓簡眼神冷漠提防，走到她面前看著她，又繼續說：“姐姐說這話不是損你罵你，是夸你，也是認輸。”
認輸？
卓簡心想，我從你眼里可絲毫沒有看出任何認輸的樣子。
“多少年了？我為他付出的太多了，我感覺身體都要拖垮了，我憎惡身上的消毒水味道，在每個女孩都用昂貴的香水在身上的時候，我卻在大好的年華里用消毒水，那些女孩子都討厭我身上的味道，所以我沒有朋友，只有衍夜！”
林如湘說著，又是苦笑，自嘲。
“在你回來之前，他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我哪怕是下半夜打電話，只要一說我不舒服了，他保準立即趕到，但是你一回來......”
林如湘又看她一眼，又抿了口水。
“全都變了！他的眼睛像是長到了你身上，我想，他肯定也是厭惡消毒水味道吧，他肯定也喜歡女孩子身上那些香噴噴的香水味吧。”
“......”
卓簡突然想到，傅衍夜的確有說過她身上很香之類的話。
不過，她不怎么用香水。
“為了做一個完美的癌癥患者，我戒酒，戒煙，吃的喝的全是沒味道的，就這，說真的，我現在特別討厭白開水，一看到就想吐。”
林如湘又愛又恨的樣子，然后又無奈的搖頭。
卓簡只管聽著，她不擅辯論。
“我雖然對他撒謊，但是也是真的愛他，你捫心自問，你能為他做那些嗎？”
林如湘睨著她問。
卓簡想，自己是不能的。
為何要那么作踐自己呢？
卓簡想不通林如湘的犧牲，欺騙被拆穿的那一刻，所有的犧牲看上去更像個笑話。
沒有一丁點分量了。
“可是即便你不能，即便你連懷孕都不告訴他，但是，他還是跟你公布了隱婚的事，鬧的滿城風雨，又對媒體宣布要跟你舉行婚禮。”
林如湘仰頭看著屋頂，又笑起來。
她看向卓簡：“他也真的做到了。”
卓簡還是沒有憐憫的感覺，只是走到床沿，把水杯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林如湘看了眼，臉色一變，但是在卓簡站在墻邊看她的時候她又立即笑起來。
“我放棄了，我祝福他，因為愛就是成全，不管你們將來如何，現在，我祝福，誠心的，真的。”
林如湘又說。
“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想早點休息。”
卓簡說。
林如湘聽后臉上的笑意有點掛不住。
“我來祝福你，跟你喝杯祝福酒，還是以水代酒，難道我就這么讓你不屑？哪怕是裝裝樣子？”
“......”
“哪怕就一小口。”
林如湘哄她，去把杯子拿起來，又給她。
卓簡清透的眼眸睨著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