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明珠驀然反應過來，臉色鐵青的看著賀野，他是故意的。
故意挨她的巴掌。
他想讓賀榮威看到。
然后借此機會把她趕走。
“爸，我知道錯了。”賀明珠立刻認錯，她長這么大都是雷霆性格，如今忽然彎腰，她很不適應。
可她所有的一切，不能被賀野搶走。
她只能低頭。
賀榮威還沒說話，賀野已經先開口為賀明珠求情，“爸，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她這一次吧。”
他臉上的巴掌印比之前更加的紅，甚至半邊臉頰都有些腫了，加上他皮膚白，映襯得極為狼狽。
余淑華捂著嘴抱著他的胳膊低聲抽泣著，她心疼賀野，卻也不敢說賀明珠的不好。
賀榮威就更憤怒了，“賀明珠，你看他，被你打成這樣還在幫你求情。”
賀明珠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賀野是故意的，他的求情只會讓賀榮威更生氣。
她沒想到這個從來沒放在眼里的弟弟，這般有心機。
“媽，我沒事，別哭了。”賀野安慰著余淑華，扶著她進去了。
余淑華聲音低低的，卻足以讓門邊的賀榮威聽到，“她一直支持你在外面做自己的事，原來是怕你分公司的權，以前你和我說我還不信，現在我是徹底的信了。”
“早知道，媽就不勸你回來了。”余淑華絮絮叨叨的，卻是將賀野說得格外的可憐。
賀榮威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他不可置信的憤怒目光再次落在賀明珠身上，聲音冷厲，“是你？”
賀明珠臉色發白，下意識地解釋：“不……不是的……”
賀榮威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力道極大，賀明珠頭一偏，嘴角破了皮，臉頰火辣辣的疼起來。
“當初我讓你去勸他回來，你卻說他堅持要自己創業，要為自己的夢想發展，你勸了沒用。”賀榮威胸脯劇烈地起伏，喘著粗氣，“原來是你，是你從中作梗。”
她在他面前說勸不了賀野，賀野一意孤行，結果卻是她支持賀野的，甚至說不定賀野當初決定不回來也是賀明珠的原因。
“你和你媽一樣的惡毒。”賀榮威眼前發黑。
賀明珠本來麻木的聽著，可是賀榮威提到了她的母親，那個可憐的女人因為生了她以后身體受損再也生不了孩子，就被賀榮威拋棄了。
后來郁郁而終。
賀榮威怎么配提她，還說她惡毒。
“我惡毒那也是你教的。”賀明珠把自己的包撿起來，心如死灰，“你從來就沒把我當成是你的女兒過。”
賀野沒回來之前，她是個工具，賀野回來后，她就是棄子。
她賀明珠在這個家里，明明什么都不是。
賀榮威一指大門，怒道：“滾出去。”
“我會走的，這個地方……”賀明珠緩緩環視四周，勾唇冷笑著，“我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她提著包大步往外走。
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她面前，在賀明珠的目光里，章秘書從車上下來，恭恭敬敬的道：“賀小姐，周總讓我來接您。”
賀明珠強忍半晌的淚水滾滾落下。
她上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
程知微當天就知道周霖被警察帶走的事，只是許甜后來又給她發了一段當時婚禮現場的視頻。
“周霖還算有良心，知道把你和孩子送走。”許甜是知道一些事的，所以知道他們的離婚并不是外界傳的那樣，是程知微胡鬧的結果。
“只是，那個什么周沉雁不會放過他的，不會定罪了被一輩子關起來吧。”許甜有些擔心，要是這樣，程知微該怎么辦。
“我們已經離婚了，甜甜，他的事我不關心。”程知微語氣平靜，聽不出異常來。
許甜沉默下來，“也是，他不值得。”
“你什么時候過來？”程知微轉移了話題。
“可能還要半個月吧。”許甜煩躁起來，“我現在才知道賀蘭芝的性格是隨誰了，還真是胡攪蠻纏的一把好手。”
賀蘭芝的父親死了，賀家敗落了，賀蘭芝也坐牢去了，而賀母就跟神經病一樣，每天都守在許甜家樓下。
許甜一開始還心軟，覺得老太太一個人無處可去，就把她接到家里住著。
結果她居然偷偷的想帶走賀煜明，如果不是賀煜明機靈，這會兒人都不知道被帶到哪里去了。
理所當然的，許甜就把人趕走了。
可賀母又糾纏上來，不僅每天蹲在門口，還到處跟人說許甜是她的兒媳婦，不贍養她，不讓她看孫子。
許甜煩不勝煩，于是決定也搬去海城住。
這段時間在聯系療養院，打算把賀母送到那里去。
她做不到那么狠心對賀母視而不見，但是和她住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
找療養院，負擔費用，已經是她看在賀父的面子上能做到的極限了。
“畢竟也算是家破人亡，受不了是正常的。”程知微揉了揉眉心，她能理解那樣的絕望。
只是賀母教出那樣的兒子，不自己反思，卻是把一切都怪在許甜身上，也是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還有件事。”許甜又道，“我聽說，賀明珠被賀家趕出去了。”
“嗯？”程知微被這個消息震驚了。
賀明珠可是賀家的大小姐啊，怎么就被趕走了？
“沒想到賀野還挺有本事的。”許甜曾經喜歡過賀野，不過后來知道賀野喜歡程知微，她便歇了那樣的心思。
但是作為朋友，她為他高興。
“不這樣做，他一輩子都要被賀明珠壓一頭。”程知微感嘆道，“賀明珠那個人，只會變本加厲的針對他。”
正說著話，門鈴聲響了起來。
程知微下意識的開門，迎面就被抱了個滿懷。
“啊。”她沒有防備，驚叫一聲。
許甜忙問怎么了。
“沒事沒事。”程知微趕緊道，把男人湊過來的臉拍開。
許甜又是嘆氣，“反正渝城的事你別管，要是周霖一輩子出不來，你還可以重新找一個，說不定還能和賀野再續前緣，挺好的。”
她開的擴音，所以許甜的話面前的男人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
他黑了臉，伸手要去搶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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