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程商點頭。
周霖目光一轉，問道：“您和徐珍珍，或者說和徐珍珍的父母認識。”
程商沉默下來。
周霖也不急，只是把利害關系說了出來：“若是這事傳出去，別人會以為徐珍珍是您的私生女。”
“胡說八道。”程商的怒氣一下子就起來了。
“那您不說，別人都會以為。”
“這件事早就過去了，你們別管。”程商還是不打算說，對于那些陳年舊事，他覺得沒必要讓晚輩知道。
周霖沒有逼問，抬眸漫不經心的掃過程知微，見她還在和賀野說話，哂笑了聲音，站起來叫著周若琦離開。
周若琦立刻放下叉子，扯了紙巾擦嘴，乖乖的站在周霖身邊。
郭翠華趕緊把米糕裝了一份，讓周若琦拿回去。
周若琦小臉上揚起笑容，“謝謝奶奶。”
郭翠華摸摸他的頭發，“真是個懂事的孩子，以后常來這里找陽陽和星星玩。”
周若琦一一和大家再見，這才跟著周霖離開。
賀野若有所思的道：“周霖把孩子教得很好。”
周若琦雖然只有兩歲多，但性格已經比同齡人沉穩很多，甚至是做到落落大方。
三歲看老，周若琦以后一定了不得。
程知微并不贊同他的觀點，但是也沒反駁，就周霖那種放養式的教育，周若琦性格還能保持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就是攤上那么個媽，太可憐了。”郭翠華忍不住感嘆道，她是心疼周若琦的。
程商皺眉瞪了眼郭翠華，“就你話多。”
程知微摸摸下巴，盯著程商打量，這個時候了，程商還維護徐珍珍，徐珍珍到底和他有什么關系？
她真的不想懷疑。
可是程商又不得不讓她懷疑。
她沒再說話，賀野去廚房幫忙，很快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樓下。
周若琦坐在車上，還把那盒米糕寶貝似的抱著，小臉上一直有笑容，可見他今天很開心。
直到，頭上微微有些重量。
周霖揉了揉他的頭發，“很開心？”
周若琦認真點頭，“程陽程星很好，程阿姨也很好。”
他微微遲疑了下，才小聲道：“媽媽說的不對。”
徐珍珍對周若琦灌輸的思想里，程知微和程陽程星都不是好人，他們會來搶走他的一切，他不能相信他們。
可是，他被小朋友孤立的時候，是程星主動和他坐在一起，和他玩游戲。
他挨打的時候，是程陽沖上來幫他，還把對方打哭了。
周若琦覺得，接觸下來，他們和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周霖偏頭看著窗外，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周若琦的頭發，嗓音清冷，“他們和你是一脈相承的兄弟姐妹，但并不是如你媽說的那樣，是他們破壞了我們的感情，而是爸爸做了對不起程阿姨的事，她帶著陽陽星星和我離婚了。”
周若琦似懂非懂的眨著眼睛。
“你也看到了，他們對你很好，對不對？”
“嗯。”
“陽陽和星星是你的哥哥姐姐，不管我和程阿姨如何，他們是你在世界上最親近的人，所以你要和他們守望相助，做彼此最堅強的后盾。”
有些話，周若琦聽不懂，但他大約明白周霖的意思，周霖讓他和程陽程星當一家人。
他想，他是愿意的。
因為他們都是很好很溫柔的人。
“你是周氏集團的繼承人，你要保護他們，知道嗎？”周霖低著嗓音，穩沉的道，“爸爸希望你這樣做。”
“好。”
周若琦答應的干脆，有許多事他不明白，但是既然是爸爸希望的，他能做到。
周霖欣慰的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我們回家吧。”
“爸爸，回家。”
周若琦這段時間過的十分開心，爸爸變得溫柔了，他也有朋友了。
如果不是徐珍珍找到他，他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有那么一個母親。
偏僻的幼兒園角落里，徐珍珍一身保潔的打扮，狠狠的掐著周若琦的胳膊，低聲罵道：“沒良心的東西，我不是讓你去求你爸爸救我的嗎？你干什么吃的？”
周若琦很疼，也很想哭，可是他不敢，小臉發白，“對不起媽媽，我求了爸爸的，可是爸爸不愿意。”
“他怎么可能不愿意，一定是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徐珍珍推了一把周若琦。
周若琦跌在地上，手掌立刻破了皮，可他不敢哭，含著兩包淚水，“媽媽，你跟我回家吧。”
“回家？你那個爸爸恨不得要我死，我死了他就能把程知微和她的野種帶回周家了，我偏不。”徐珍珍提起周霖，只有刻骨的恨。
她這輩子都毀在了程知微和周霖手里。
“不會的，程阿姨是好人，程陽程星也是好人，他們不會的。”周若琦試圖讓徐珍珍相信程陽程星的好。
可是引來的是徐珍珍更加高漲的怒火。
她冷冷的笑起來，“我說你怎么不救我，原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換個媽了，白眼狼，虧我把你養這么大，你就是個賤貨，怪不得你爸不喜歡你。”
周若琦爬起來，低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子。
徐珍珍狠狠的罵了一會兒，直到聽到老師找人的聲音，才警告道：“明天把你的卡給我帶來，聽到沒有，沒用的東西。”
周若琦麻木的點頭答應，他忽然覺得或許媽媽也不是那么喜歡他這個兒子吧，畢竟如果喜歡，那就應該是像程陽程星的媽媽一樣。
那樣的溫柔。
老師的聲音響起，“琦琦，你怎么在這里？走吧，我帶你去教室。”
周若琦呆呆的往回走。
老師察覺到不對勁，立刻蹲下來看周若琦，這才發現他哭了，她忙問：“怎么了？”
徐珍珍低著頭彎著腰，故意粗著聲音道：“這個小朋友剛剛摔倒了，手好像受傷了。”
老師立刻把周若琦抱起來，緊張的去了醫務室。
周若琦趴在老師肩膀上往后看，能看到徐珍珍慢慢直起來的身體，滿目冰冷。
他低下目光，就是想哭都覺得哭不出來。
回到教室里，程星把積木遞給他，“我們一起玩。”
周若琦卻呆呆的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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