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被迫和周霖吃了個午餐，就在公司附近的餐廳，挑了個偏僻的位置。
周霖點菜的時候都是按照程知微的口味來點。
聽著菜名，程知微想了想，其實她也不記得周霖愛吃什么了，索性就沒說話，都讓周霖安排。
半個小時后，悠揚的音樂聲里，周霖放下筷子，冷峻的五官浮著淡淡的溫涼：“怎么突然過來了？”
程知微筷子頓了頓，這三個月來，他雖然方方面面都很體貼，每次說話的語氣都很溫柔，但她總覺得缺了點東西。
就像現在，他表現得完美無缺，溫柔體貼，但總少了那么點感覺。
她垂眸看著碗里的米飯：“你和徐珍珍……是什么關系？”
她到底是問了出來，其實她是覺得無所謂的，就算是徐珍珍是他養在外面的人……
“是賀蘭芝的朋友。”他輕笑出聲，“我以為你不會問呢。”
“哦。”程知微赧顏，低頭戳米飯去了。
周霖看她臉頰上的紅暈，知道如果自己不說，她便不會繼續問，便故意嘆了口氣打趣她：“我以為你昨天會問的，沒想到你忍到了今天。”
“我是聽人說，她是你的人，所以多問一句，免得以后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她說的淡然，抬眸不閃不避的看著他。
她坦然，周霖卻變了臉色。
程知微看他臉色不好，便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喜歡她，和我說一聲就行。”
周霖眼皮子一冷，“沒有。”
“哦。”程知微放下筷子，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周霖跟著起身，嘆了口氣，拉住她的手腕，皺眉道：“你是自己說，還是我讓章秘書去查。”
程知微沉默了幾秒，她其實不大想說，怕周霖為了她去把那個名額要回來，這樣總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
不過周霖一副她不說便不肯放她離開的樣子，她心里其實還是有些開心的，便抿抿唇提了一句：“你也知道我是學音樂的，就是有個動漫片尾曲我去試了試，都談好了要簽合同的，但今天去的時候才知道他們定了徐珍珍，說她是你的人。”
周霖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軟了下來，“你想唱歌？”
“嗯。”
“做個富貴閑人不好嗎？養養花打打牌，和媽一起去逛逛街，嗯？”周霖不緊不慢的道。
程知微心里沉了一沉，荒謬感一下子竄出來，她到底哪里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仗得了他的勢去欺人。
“可我想唱歌。”程知微聲音低了下去，卻有著格外的堅持。
“我讓章秘書去處理這件事。”
程知微猶豫了幾秒，答應了下來：“好。”
本來沒想去爭，只是想來問清楚的，可周霖的態度叫她偏想爭一爭，看看他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把程知微送上車，用不了半個小時，周霖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看著手機里的消息，臉色沉著，讓章秘書約了徐珍珍吃飯。
徐珍珍走得有些慢，被保姆小心翼翼的攙扶起來。
“阿霖，我以為你不會再見我了。”徐珍珍揚起笑臉，不刻意的討好也不疏離，好似對那件事已經完全放下了。
周霖轉動酒杯，目光溫涼，“每個月給你一筆生活費，保證你衣食無憂，也可以給你資源捧著你，你可以去別的城市生活嗎？”
徐珍珍的表情僵在臉上，“阿霖……”
“你不該出現在程知微面前。”周霖冷冷淡淡的道。
徐珍珍嘴唇哆嗦著，臉色蒼白，“所以你是為了程知微來質問我嗎？不過是前幾天搭了一下你們的車而已，她回去沖你發脾氣了？”
徐珍珍淚如雨下，“當初，你并沒有女朋友，我才想著爭取一下，甚至一開始接近你，都只是想默默跟在你身邊，后來是你跟我表白的，我又沒有破壞你們的感情。”
她知道周霖當初對她表白的真相，可她不說，她偏要讓周霖對她愧疚。
都是因為他，才導致了她的不幸。
周霖晃著酒杯，眼底的情緒模糊不清，當初之所以對徐珍珍表白，并不是因為有多喜歡，是知道她喜歡他，而他也想要一個能帶出去的女伴兒。
年少輕狂的錯誤，后果讓人難以承受。
“你不喜歡我，大可以跟我說，我們和平分手就好，可你和程知微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場面對我來說，是天塌地陷一樣。”
“這三年里我跟個廢物一樣坐在輪椅上，是你說喜歡我，讓我有了站起來的信念，拼命想要回到你身邊。”徐珍珍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哭的厲害，“你明明說等周家的事情結束，就會和她離婚的，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周霖神色晦暗，“三年前的事，是個誤會，是我對不起你，和程知微沒關系，而她，現在需要我。”
“我連唯一的妹妹都失去了，已經一無所有了，你還要我怎么辦？”徐珍珍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
“你剛做手術不久，別激動。”周霖皺眉安撫道。
徐珍珍深呼吸一口氣，“好，你現在說程知微需要你……就算是你說你喜歡上了她，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周霖，我也是個有骨氣的人，我不可能像個乞丐一樣接受你的施舍，我只想完成珠珠的夢想，自力更生的活著。”
“只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愿望，你也要殘忍的剝奪它嗎？”
眼淚簌簌落下來，徐珍珍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間不斷地落下。
周霖抽了紙巾遞過去，徐珍珍接過來，然后直接投入周霖的懷抱，死死的抱住他的腰。
周霖下意識的掙扎，徐珍珍哭啞了的聲音便響起：“周霖，我已經為我當年做的錯事付出了代價，求求你，別逼我了，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珍珍。”
過了幾秒，徐珍珍便主動松開周霖，把眼淚擦了擦，紅腫著眼睛道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沒事。”周霖淡淡的道。
“我是對不起程知微，但是我的戀人成了她的丈夫，我的這雙腿三年站不起來，這些足以還給她了。”
她把眼淚擦干凈，揚起下巴，苦笑著道：“你要是怕她誤會，我以后絕不會和你說一個字，就當我們是陌生人，但是周霖，你要我離開這里，我做不到。”
“周霖，你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上她了，還是只覺得當年誤會了她，這么多年對不起她，想補償她？”
“我……”周霖抿緊了唇，他答不上來，便沉默下去。
徐珍珍慘然一笑，暈倒在周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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