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推她。”周霖耐心的勸著，試圖讓程知微冷靜。
程知微呆呆的看著他，“你真的信我嗎？周霖。”
周霖喉嚨滾動了下，緩緩道：“當然，我相信你。”
程知微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撲過去拉住他的袖子，“周霖，是徐珍珍，她親口承認的，是她害死了白珠珠。”
周霖皺了眉頭，目光一下子變冷，所有溫柔耐心的撫慰此時都變成了懷疑的打量。
不過他沒表現出來，而只是語氣重重的警告她，“程知微，以后別說這種話了，白珠珠是她的妹妹，她絕不可能做那種事。”
“可是……”
“你不記得了嗎？白珠珠是因為和你在街邊吵架拉扯，不小心摔倒在馬路上出了車禍的。”周霖本不想提起這件事，但是程知微居然又試圖把往徐珍珍身上潑臟水。
她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嗎？還是借機在謀劃什么？
他低頭把程知微的衣服扣上，淡淡的道：“聽話，待在家里，想吃什么告訴王梅。”
程知微目光一寸寸的黯淡下去，只剩下一個字：“好。”
她答應著，可是等周霖出了門，她轉頭就報了警。
周霖趕到警察局的時候，程知微正坐在椅子上，揉著額頭，疲憊不堪的模樣。
章秘書過去和警察交涉。
周霖直接走到程知微面前，冰冷的目光落在她依舊毫無血色的臉上，然后將她直接拽了起來，盯著她的眼睛。
程知微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聲音啞得厲害，“周霖，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知微，裝瘋賣傻也要有個限度。”周霖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怒氣凜凜如尖銳的刀子。
程知微瞳孔震了震，她本來想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來了警察局了，可周霖懷疑震怒的眼神，讓她覺得解釋太過于多余。
她低著頭，不想再說。
下巴就被用力的掐住，周霖迫使她抬頭和他對視，“你別忘了，程知音還關著，如果你再繼續鬧下去，那就讓她在里面待一輩子。”
程知微肩膀顫抖了下，雙眸沾了水光，唇瓣無力的動了動。只發出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章秘書走過來：“已經處理好了。”
周霖冷淡的道：“讓司機送她回去。”
等周霖知道程知微的狀態越來越差的時候，是程知微已經連王梅都不認識了，她從家里跑了出去，只穿著睡裙，赤腳踩在冰冷的馬路上，茫然無措的看著車流。
有人報了警，她被送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有人認識她，就聯系了章秘書，與此同時，王梅的電話也打到了章秘書那里。
章秘書道：“少夫人在警察局，您看，要親自去接嗎？”
周霖正在看文件，頭都沒抬，皺眉不耐煩的道：“她又想干什么？”
章秘書沉默了兩秒，又道：“王梅打電話說，早上叫少夫人起床的時候，她就有點不對勁，后來趁她收拾東西的時候就跑了出去。”
周霖拿筆的手頓了頓，目光凌厲的看著章秘書，“什么叫不對勁？”
章秘書沒說話。
周霖有些煩躁的站起來，冷笑道：“行，今天剛好約了醫生，我倒要看看她在醫生面前還怎么演戲。”
程知微第一次出現記憶混亂，周霖覺得她是為了讓他放過程知音，她第二次出現記憶混亂，也是為栽贓污蔑徐珍珍故意殺人。
不管是哪一件，在周霖看來，都是目的明顯，她就是在演戲。
因此從那天以后，他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回過璀璨天城了。
周霖甚至懶得去警察局接人，而是讓人直接把程知微帶去了醫生辦公室。
精神科的方醫生是這方面最權威的專家，周霖相信，程知微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他坐在辦公室里，聽到外面傳來林玉有些模糊的聲音“知微，乖乖聽話，咱們就在這里檢查一下，王梅是我的人，你放心。”
話音落，王梅陪著程知微走了進來。
王梅手里還拿著手機，和林玉開著視頻，她看了眼周霖，對手機里的林玉道：“少爺在這里呢。”
林玉冷哼一句：“算他還有點良心，王梅，你照顧好知微，我已經定了明天回來的機票。”
“嗯。”
程知微披著毛毯，露出來的地方能看到里面單薄的睡裙，腳上踩著一雙廉價的拖鞋。
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眼周霖，卻沒靠近，只是咬著唇，有幾分不高興。
裝得挺像那么回事。
周霖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等著看她被醫生戳穿謊言。
方醫生走過來，柔聲開口：“你好啊，周少夫人。”
程知微立刻就皺眉反駁道：“你叫錯了，我是程知微，不是周少夫人。”
方醫生下意識的瞥了眼周霖，從善如流的改口：“你好，程小姐，我們去做個小的檢查，好不好？”
程知微聽話的點頭，“當然可以，阿姨已經和我說了。”
阿姨指的是林玉。
半個小時后，方醫生把程知微交給王梅，讓王梅陪著程知微去了外面，隨后神色復雜的對周霖道：“很抱歉的通知您，您夫人確實是出現了問題。”
周霖面色一變，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
“我給她檢測了腦部的活動能力，又咨詢了那位照顧她的女士，您夫人的一切行為都表示她出現了較為嚴重的記憶問題。”
“不可能。”周霖皺眉，下意識的排斥這個結果。
方醫生沉默片刻，問道：“據說您夫人在家里經常發呆，并且偶爾出現記憶混亂的情況，食欲變差，睡覺容易被驚醒。”
周霖抿緊了唇，臉色襯得可怕。
“因為這個時候沒有得到及時的干預，她的情況繼續惡化，現在出現了嚴重的選擇性失憶，忘記那些讓她難過的東西。”
“但至少她……按照你說的，她記憶混亂的時候，所有人都認識，卻唯獨不認識我。”周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醫生憐憫的道：“那是因為在她的記憶里，你是她痛苦的根源，失去的記憶必然是她人生里最痛苦和難過的。”
周霖站了起來，脫口而出：“你怎么判斷她不是故意在演戲呢？”
方醫生皺眉，跟著站了起來，不客氣的道：“如果我連這個都判斷不出來，我有什么資格做這方面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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