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我不想去。”程知微抬眸去看周霖，她就不信，他會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的影響。
也或者，是因為林玉強硬的把徐珍珍送走了，周霖把氣撒在她身上。
周霖面無表情，掃過她裸露出的白皙肩膀，示意店員取了一條披肩過來，親手給她圍上。
語氣不緊不慢，懶散又刻薄：“有我媽給你撐腰，慌什么。”
果然是因為徐珍珍被送走這件事。
“再說，你不是說沒有誰知道你是周少夫人嗎？今天一過，整個渝城都會知道了，程知微，你的目的達到了。”周霖捏了捏程知微的臉頰，“開心點。”
“周霖。”程知微沉沉的看著他，“徐珍珍被送走這事，我事先不知道。”
周霖已經不需要解釋了，“走吧，別遲到了。”
程知微腳步沉重，她不想去，卻又不得不去。
因為她要聽話。
程知微剛邁進會場，立刻就吸引了極多數的目光。
打量，探究，各種議論的聲音紛至沓來。
甚至還有人在猜測程知微是不是周霖的新寵，畢竟之前，周霖的身邊一直都是白珠珠。
程知微不想來，但是真來了，她不會讓自己怯場，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挽著周霖的胳膊，在人群中穿梭。
每當有人試探性的打聽程知微的身份，周霖都會笑著介紹，“我的妻子，程知微。”
我的妻子……程知微心里抽痛，她以前多期待他這樣介紹她，但是如今，他每說一次，她都只覺得多一層枷鎖。
不過幾分鐘，程知微是周家少夫人的事情，就傳遍了每個人的耳朵。
她努力保持著鎮定的笑容，和陌生人寒暄，坦然迎接一切打量的目光。
可到底還是覺得頭疼。
尋了個借口，她去了洗手間。
剛關上門，外面就傳來議論聲，“那位周少夫人，怎么沒見過？”
“好像是沒見過。”
“有了有了，你們看群里，都傳瘋了。”
“快說。”
“說是搶了閨蜜的男朋友，還害得閨蜜變成了殘廢，天啦，這人看著長得還挺漂亮的，怎么是這樣的人。”
“怪不得結婚三年了都不敢帶出來，這還真是丟人。”
議論聲絮絮叨叨的，沒個盡頭。
程知微把那些話悉數都聽見了耳朵里，來之前，她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真聽到別人在背后這樣議論，她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大概這就是周霖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她深呼吸一口氣，整理了下自己的儀態，然后推開門。
門外的聲音戛然而止，幾個穿著禮服的女人臉上的神情一時間無比尷尬，紛紛叫人：“少夫人。”
背后議論得再大聲，到了程知微面前，一個個頓時都不敢吱聲了。
程知微只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轉身離開了，八卦是人的天性，況且她又堵不住那么多張嘴。
她能做的，就是維持著自己僅剩的體面。
程知微一出來，就遇到了賀蘭芝。
賀蘭芝染著黑灰色的頭發，穿著一件花襯衫，舉著酒杯，看程知微的眼神不怎么友好。
“恭喜你啊，程知微，以后出門，大家得叫你一句周少夫人了。”
陰陽怪氣的很。
程知微側過頭去，準備離開。
賀蘭芝狗皮膏藥一樣跟著，笑嘻嘻的道：“程知微，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會有報應的，比如周少夫人如何搶了閨蜜的男朋友，如何又害得自己的閨蜜變成了殘疾，這些事總會被人知道的。”
警告，或者說是故意膈應程知微。
程知微頓時明白過來，抬眸清清冷冷的去看賀蘭芝，“是你。”
是賀蘭芝最說了那些事。
賀蘭芝喝了一口酒，笑得痞氣，“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阿霖是好兄弟，他們問我的時候，我也只是實話實說，怎么了，還不允許人說實話了？”
他說著，揚手叫道：“阿霖，這邊。”
這一聲下去，不僅周霖聽到了，甚至是周圍一圈的人都聽到了，各種隱晦的視線紛紛投來。
周霖皺眉走了過來，俊美的臉上極為冷漠，他淡淡的瞟了一眼程知微，才看向賀蘭芝，“怎么了？”
賀蘭芝一只手搭上周霖的肩膀，肆意的笑著道：“是這樣的，程知微因為我把她背叛閨蜜的事情說出來，很不滿呢，阿霖，你給我評評理，難道我不能說嗎？”
他一邊說，一邊拋了個輕佻的媚眼。
周霖的視線落在程知微身上，她攥著手指，手指捏著禮服的裙邊，白皙的臉上滿是冷漠和倔強，只有抿緊的唇顯示著她此時的情緒。
她在生氣，但是她忍住了。
輕微的嗤笑聲從唇間溢出，周霖笑了下，她還真是挺能忍，像是受到了極大委屈的那個。
“好了，去那邊喝酒。”周霖端著酒杯，慢條斯理的開口。
沒承認，可跟承認了沒什么區別。
程知微的臉色頓時蒼白一片，各種鄙夷的目光瞬間將她淹沒，還有竊竊私語，無非就是不要臉，踩著被人上位之類的難聽的話。
和三年前，眾人指責她的情形一模一樣。
額頭難受的跳動，燈光忽然都變得迷離起來，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程知微忽然大聲的道：“賀蘭芝，你喜歡她是嗎？”
這個她是誰，認識和不認識的都清楚。
賀蘭芝吊兒郎當的笑容在瞬間消失，他轉身走回來，神色陰沉的盯著程知微，“有種，你再說一遍。”
程知微眉梢眼角都是逼人的冷意，“覬覦自己兄弟喜歡的女人，你和我有什么區別？？你高貴到哪里去了？”
賀蘭芝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程知微，我不打女人，但是你讓我破例了。”
他狠狠的揚手。
“蘭芝，夠了。”周霖攥住賀蘭芝的手腕，目光警告的掃過程知微，讓她不要再說話。
賀蘭芝額頭青筋暴起，盯著周霖，“你幫她？”
周霖的嗓音很淡漠，“今天是公司聚會，我爸媽也在。”
賀蘭芝沉默幾秒，狠狠的瞪了眼程知微，轉身離開。
周霖深深的看了眼程知微，跟著離開。
程知微站在原地，她知道這種場合自己不該流露出任何的情緒來，可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只是最后的自尊心人讓她不至于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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