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綺震驚不已,滿以為,明溪就算原諒她,也不會再和她親近起來。
沒想到明溪一點都不計較以前,還讓她一起幫忙帶寶寶。
她激動得又哭了,覺得自己有了更多養身體的動力了。
“謝謝你,小溪,謝謝......”
文綺泣不成聲。
明溪抱著文綺,溫柔道:“我和呦呦,也謝謝您。”
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談后,文綺就沒有開始時的拘謹了。
她知道明溪是真心原諒她,心底開心之余,開始為明溪打算起來了。
她看著傅司宴道:“司宴,你準備什么時候給明溪一個婚禮?”
明溪表情一怔,傅司宴也被問得猝不及防。
文綺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這事,看來兩人是都還沒開過口。
她說:“我跟你講,你要是不給明溪一個像樣的婚禮,親家肯定是不會同意明溪嫁給你的,這方案,你得盡早拿出來,不然我也不同意明溪跟你受委屈。”
傅司宴沒吱聲,只是目光一直看著明溪。
文綺道:“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想辦婚禮?”
“媽,我當然想,但是不知道明溪愿不愿意......”
傅司宴怎么可能不想,兩人離婚復婚,都只是領證,沒有辦過婚禮。
上次那場和溫穎的假婚禮,后來也借助警方那邊辟了謠。
警方已經說清楚是為了捉拿國際要犯查爾斯洛德,設下的陷阱。
所以傅司宴在北城人眼里,還是黃金單身漢。
可他在經歷這么多次的失而復得后,真的恨不得昭告天下,明溪是他的妻子。
但溫晉堯才死了不久,怎么說也是明溪名義上的父親,現在提辦婚禮的事,他就是怕明溪會覺得不合適。
文綺看向明溪,知道這小兩口臉皮子薄,很多事沒人跟后推一把,都不愿開口。
為了能早日變成名正言順的奶奶,她就做那個推一把的人。
她問道:“明溪,你愿不愿意辦婚禮啊,我們肯定都聽你的。”
明溪看著傅司宴,他眼底的期盼,一眼就能看透。
她呢,也同樣想,北境島的婚禮本來就是假的,而且很多程序都簡略了沒走。
是明溪自己提出省略的。
她覺得有些儀式,只有在真正和愛的人婚禮上,才能去做。
如今危機全都解除了,她也不想一再蹉跎。
她看著男人,剛想說話,就被他打斷了。
“好了,媽,你好好休息,我們下次再來看你。”
文綺怔了怔,看到傅司宴背后比了個V的手勢,嘴里嘀咕了句,“臭小子,看來有安排了......”
這樣她就不擔心了,安安心心等著被冠名奶奶。
明溪被傅司宴拉走得很突然。
她還沒回答,這個男人就急匆匆地把她拉走。
到外面,也不見呦呦和紅姨的身影,明溪一急就要打電話,卻被傅司宴按住。
他說:“剛剛呦呦說困了,我讓周牧先送她們回去了。”
明溪‘哦’了聲,放下手機,不疑有他。
只是坐車路上還在想,傅司宴剛剛為什么不讓她回答。
這時,車子突然停下來。
傅司宴說:“你口渴不,這有個奶茶店,想喝嗎?”
明溪看到奶茶店的招牌是奶蓋芝士葡萄,是她最愛喝的,因為哺乳的關系,她早就戒了。
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喝,回頭看傅司宴一眼,問:“我能喝嗎?”
“當然能。”
傅司宴拄著拐杖,拉著她下車,到奶茶店門口叫店員做了一杯奶茶。
做好后,他牽著明溪坐到公園的長椅上喝。
明溪感覺這樣的時光,很幸福。
喝完后,傅司宴問她,“要在公園逛逛嗎?”
明溪點頭,兩人牽著手,在公園里散著步。
一不小心,就走到了一座花的海洋里。
成千上萬的紅玫瑰,做成了一個巨大的愛心形狀的花圃,明溪和傅司宴正置身其中。
明溪被震驚了。
“好漂亮,這些花。”她跟傅司宴說。
傅司宴看著她,寵溺地笑笑,“你喜歡就好。”
明溪還沒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見男人突然松開拐杖,緩緩蹲下,然后拿出戒指盒打開,里面是一顆很漂亮的鉆戒。
“明溪,你愿意嫁給我嗎?”
明溪:“......”
她這才知道,男人不讓她說話的原因,原來是準備了求婚。
明溪眼眶一下紅了,點頭道:“我愿意。”
傅司宴激動得眼也跟著紅了,這個求婚儀式一點都不倉促。
是他早就找團隊定好,只等他發話,就立馬布置。
他剛剛在醫院知道明溪的意思后,當時就讓人開始布置,然后怕時間不夠,在前面奶茶店又耽誤了會,才過來。
好在,也算完美。
戒指套到對方手上的那一刻,無數的白鴿被放生。
地爆球,也應聲而破。
紅色的氣球,白色的鴿子,沾滿整個天空,很是壯觀。
明溪捂著嘴,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傅司宴撐著拐杖起身,然后彎腰抱住了明溪。
這一刻,周圍聚集了很多人,有許許多多祝福的聲音。
兩人身邊全是甜蜜的泡泡。
......
后面,傅司宴就開始籌備婚禮的事。
因為想辦得好,很多事情就需要提前籌備。
包括現場要用的很多東西和花,都要提前一個月跟國外定制。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條不紊進行中。
婚禮定在了二月十四號,情人節那天。
傅司宴決定在婚禮前做手術,徹底地根治壞腿。
明溪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想在婚禮上力求完美,不想自己留下一個破碎的形象。
這個男人不管表面裝的有多不在意,其實心底里,還是很在意自己跛掉的這條腿。
明溪詳細咨詢了手術風險,聽說預案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已經非常高了。
明溪不得不答應他,但她也害怕那百分之五的幾率。
她臥在他的懷里,低聲道:“你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任何情況都不會丟下我。”
她在提醒他,就算沒有完好的腿,在她眼里,他們能和孩子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她不安,想法也開始反復,“傅司宴,要不我們不辦婚禮了吧,直接去蜜月旅游,不行嗎?”
其實她只是下意識的,不想他去做那個手術。
傅司宴安撫她,“別擔心,這個手術不會有任何風險,不管任何情況,我都不會丟下你們的。”
明溪在不安中等到了傅司宴手術這天。
她帶著呦呦和頓頓還有穆穆,在外面等著他手術。
進去前,呦呦看到英俊的爸比換上了病人穿的衣服,差點嚇哭了。
明溪解釋了好一會,她才止住哭聲,但她要跟爸爸說話。
傅司宴摸了摸呦呦的小腦袋,笑道:“呦呦,怎么了?”
“爸比,你為什么要做手術?”
“因為爸比想下次也能抱著呦呦跑起來。”
呦呦想,自己好像也并不是那么想要爸比抱著她跑起來了。
但媽咪剛剛說,爸比的手術是非做不可的。
她低垂著眼睛,低聲道:“好吧,爸比,其實我們班級里也有小朋友的爸比抱不到小朋友的,但她跟我說,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夠了,就會很開心。”
上官景羨親了親呦呦的額頭,溫柔道:“呦呦放心,爸比會和媽咪永遠陪在你們身邊。”
手術進行中。
明溪憂心不已,還好一切順利,男人從手術室出來,不一會就清醒了。
后面幾天,顧延舟檢查了術后,無比開心。
“司宴,看來,我們成功了,你是個英雄,將會有上百萬患者獲得新生!”
明溪不明所以,什么成功了?什么獲得新生?
顧延舟看她探究的神色,咳了聲道:“你們兩口子慢慢聊。”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溜出去了。
明溪看向傅司宴,這幾天他已經好很多了。
每天都能站立半小時以上,還能行走個十幾米沒有問題。
可以說,狀況是一天比一天好。
他才敢把實情告訴明溪,“這個手術,我是首例!”
明溪張大嘴巴,“不是說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嗎?”
傅司宴解釋道:“是百分之九十五,但那是在動物身上做的實驗,人身上,我是第一個......”
傅司宴還沒說完,明溪就拿拳頭狠狠捶他。
她一邊哭一邊說道:“傅司宴,你又騙我!”
她哭得不能自已,喘氣都費勁。
“明溪明溪......”
傅司宴眼見喚她沒用,就把人抱緊,強行止淚。
“你聽我說,動物和人的構造,基本相同,我也是看到了百分之九十五的幾率才敢嘗試,而且我對延舟也有信心。”傅司宴說。
“你不該瞞著我......”
明溪滿心責怪他,但很多話又說不出口。
她早該發現傅司宴對于自己腿的在意程度的,他會在無人時,看著腿發呆,一看就好久。
也會在公園里,看到別的爸爸抱著孩子玩耍時,落出凝視的神情。
明溪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都沒能發現,他那些時候在想什么。
但就算是發現,又如何呢?
她能不讓傅司宴做手術,讓他放棄變好的權利嗎?
幸好,結果的好的。
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糾結了。
也不值得浪費時間去糾結。
傅司宴知道她是在擔心,在后怕,但他不后悔做了手術。
他想要給她最好的,包括最好的自己。
因為——她值得。
......
傅司宴恢復得很快,這個手術做得真的非常成功。
雖然現在還不能劇烈運動,但他走起來已經跟常人無異,并且一天站立七八個小時以上,也完全沒問題。
很快就到了婚禮當天。
明溪穿上漂亮的婚紗,這個婚紗是她自己定的手稿,還是大學時,她就設計出來,一直沒有機會穿。
如今終于在跟愛的人的婚禮上,穿上了自己十八歲時,繪出的婚紗。
她在休息室里,等著時間到去前臺。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明溪聽腳步聲很輕,以為是助理小唐,便問他:“時間到了嗎?”
但那個人沒有回答她,還在繼續向她走近。
明溪倏地警覺起來,猛地轉頭,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男人一身白色燕尾服,俊秀斯文,裝扮得像是他是新郎一樣。
“薄斯年?”明溪叫出他的名字,警惕道:“你怎么進來的?”
傅成生被抓后,為了保住薄斯年,把所有的事情都認了。
但做壞事,怎么會沒有遺漏呢。
他當初為了進入董事會而背后做的勾當,被警方找到切實的證據,正在通緝。
明溪本以為他逃出國了,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婚禮上見到他。
薄斯年淡淡道:“你的婚禮,我就算做不了新郎,肯定也要來看看。”
“薄先生,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那種參加婚禮,需要發出邀請的來往。”
薄斯年笑道:“小溪,你好無情,我并不想做什么。”
男人人畜無害的樣子,并沒有讓明溪放下戒心。
這個人曾經的心機和陰險,她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無情嗎?”明溪笑了下,“我以為上次在國際宴會廳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相逢陌路的結局。”
明溪一句話就闡述清楚,兩人之間的關系。
上次在宴會廳,薄斯年的離開,也代表了他的放棄。
他做事喜歡衡量利弊,很顯然明溪不值得他拿生命去冒險。
薄斯年被拆穿后,臉色微冷了幾秒,又恢復如常。
“小溪,難道只有付出生命就是愛嗎?”
他看著她,說:“難道我上次不離開,愿意跟你同生共死,你就會愛上我嗎?”
“我不會。”明溪斬釘截鐵回答。
薄斯年譏諷一笑,“你看,這就是我會猶豫的原因。”
明溪卻回答他,說:“這也是我不會愛上你的原因,因為你做每一件事都充滿了算計,不管是親情友情愛情,都是你利用的工具,這也是你身邊最后空無一人的原因。”
這話一落,薄斯年臉色瞬間變了。
他身邊曾經追隨他的那幫人,在看清他的真面目后,都離他而去了。
傅成生坐牢了,而之前他的未婚妻也因為知曉自己被利用的真相瘋了。
他看著明溪,冷冷一笑:“看來,你還挺關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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