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你真的是琛哥的前妻？”
“…是。”
雖然他們只是協議結婚。但這些事沒必要逢人就解釋。“簡直不可思議！”
霍子麟搖了搖頭，“琛哥那人那么冷，居然有女人和他過得到一起去！我聽我表哥說，他一直是個工作狂的！”
沈笙笑了笑，沒說什么。他們在一起那三年，正是顧氏集團擴充市場的時候，他的心思確實都放在了工作上。如果剩下了一點，也是給了喬瀾之。總之沒有她的份。“所以我們離婚了。”
她揉了揉微微發痛的腦袋。本來沒想喝酒的，竟然不知不覺喝了好幾杯。現在頭有些眩暈。“是因為那個喬瀾之？”
霍子麟邊轉著方向盤，邊側過頭問她，滿臉都是好奇。“我就知道，是不是她插足了你和琛哥的感情？我一看她就不像好人！”
沈笙有點被他逗笑了。“別瞎猜了，感情的事很復雜，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沈姐姐，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別當我是小孩！”
霍少麟嘟了嘟嘴。他在大學也是談過幾段戀愛的。“而且我看女人的眼光可準了！”
“哦？”
“我看那個喬瀾之，比不上你一星半點！琛哥怎么會和她混到一起，簡直沒眼光！”
他煞有其事地搖了搖頭。“天下好男人很多的，姐姐不如考慮考慮別人？”
他說得來勁，沈笙卻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你看著路，好好開車。”
“…哦。”
霍子麟倒很聽話，乖乖地開起車來。雪天路滑，他又是剛拿駕照不久，開的格外小心些。竟然用了原本的兩倍時間。等到顧宅的時候，沈笙快要靠在后座上睡著了。也許是在餐廳喝了點酒的緣故。還是霍子麟把她叫醒的。她道了謝，剛要下車，又被叫住。“沈姐姐，我們還沒加微信呢。”
剛剛在飯桌上被顧琛打斷了，他一直惦記著。少年晃了晃手機，笑嘻嘻道，“我掃你？”
沈笙點頭，和他互加了微信。“改天我約你出來，不可以拒絕哦！”
霍子麟笑出了兩顆小虎牙。沈笙不自覺也笑了笑，推開車門下了車。也許是因為在車上睡著了，一下車就格外冷。她不由打了個寒噤。她的外套放在顧家那臺車里了，現在身上只有套小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而且商場的停車場積雪太厚，她的靴子已經濕透了。冰冰涼涼的貼在腳上，走起路來很難受。天已經黑透了，顧宅前頭的庭院很大，她只能加快腳步往里走去。睡了一覺，酒勁反而有些上頭。手指碰到冰冷的鐵門，才有些清醒過來。剛邁進大門口，就見前方有點點星火。有人正靠著樹邊抽煙。手中火光忽明忽暗。沈笙有些愣神。是顧琛。他怎么回來的這么快，不是去陪喬瀾之逛商場去了嗎。顧琛聽見腳步聲，抬眸一望。掐了煙支，扔進了茫茫雪地中，抬腳向她這邊走來。走近了才看到，他手臂上搭著一件外套。正是她落在車上的。顧琛看了她一眼，將外套覆在了她身上。他一靠近，她就聞到了他身上淡淡道煙草味。“那小子走了？”
沈笙知道他說的是霍少麟。“嗯。”
她縮了縮靴子里的腳，凍得她有些發麻，酒意上來了，頭也暈乎乎的。只想快點回家。顧琛卻一把拉住了她。“你什么時候對小孩感興趣了？”
飯桌上，霍少麟的笑太礙眼了，偏偏沈笙和他聊得不錯。他心里不舒服。“他挺可愛的。”
沈笙輕輕跺了跺腳，想起霍少麟的話，瞇了瞇眼，“而且有眼光。”
“有眼光？”
顧琛擰眉。沈笙看了他一眼，認真道，“對，比你有眼光。”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顧琛臉色難看起來。她覺得那毛頭小子比他強？“我要回去了。”
沈笙轉身往顧宅走，沒走出兩步又被顧琛拉住。“把話說清楚，他哪比我好了？”
沈笙看著對面不依不饒的人，有些不耐煩。在外頭站了一會，冷風一吹，酒意更濃了。稀里糊涂吐出一個字：“冷。”
顧琛一頓。“哪里冷？”
他拿來的外套很厚。一抬眼，就見沈笙低頭望了望鞋尖。顧琛順著她目光看去，才發現她的靴子已經濕成了深色。怎么這么笨。這么大的雪，走路也不知道小心些。顧琛蹙了蹙眉，看了眼迷迷糊糊的沈笙，在她身前半蹲了下來。“上來。”
察覺到身后人沒有動靜，他微微側過了頭。“快點，還想在外面挨凍？”
沈笙這才挪了挪腳步。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兩步的距離還踉蹌了一下。顧琛把她背了起來。她真的很輕。也很乖。雙手環著顧琛的脖子，一聲不吭。他的皮鞋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反倒顯得周圍更安靜了。靜到可以聽到簌簌落雪的聲音。她的下巴抵在顧琛的肩膀上。神色有些怔松。“顧琛。”
她小聲叫了句。“嗯？”
顧琛微微偏頭，側臉貼著她的額頭。“慢點…走快了我頭暈。”
“誰讓你喝那么多？”
顧琛沒好氣的回了句，但還是放慢了腳步。他也是怕她凍壞了，才想快點回去的。“顧琛。”
她又叫了一聲。顧琛耐心地等她，她卻不說話了，將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以為她醉了，暗自搖了搖頭。顧宅門廊的暖黃色燈光已經在眼前了。沈笙吸了吸鼻子，一頂大燈看成了幾個重影。有時沉默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想說的太多。卻深知說了也無用。于是那些話憋在了喉嚨里，混著酸澀咽下去。卻又忍不住從眼睛里出來了。她將頭埋進了顧琛的肩膀里。進門后，秦楓第一個迎了出來。看見顧琛背著沈笙進門，她臉上綻放了個開心的笑，嘴上還是問了句，“小笙這是怎么了？”
“喝醉了。”
顧琛答了句，將她放在沙發上，吩咐傭人去放水。這么進門，沈笙有點不好意思。心里嘀咕著我才沒喝醉，卻沒法說出口。“一會兒泡個熱水澡再睡。”
顧琛看了她一眼。怎么臉上紅紅的，眼睛也有些微腫。別是感冒了。他伸手往沈笙的頭上探去。“沒事，可能是外面太冷了，我回房間換個衣服。”
她換上拖鞋，往二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