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去洗吧。”
“穿著褲子洗？”
“…”他不會還讓她給他脫褲子吧？看著他赤裸著上身靠近，沈笙雙頰微微發熱。“你是手傷，手指還能動。”
“紗布都纏上了，怎么動？現在亂動，手只會好得更慢。”
顧琛凝眉打量了她一眼。“你還想不想早點回市里了？”
沈笙抬眸看他，她自然想早點回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瑞士古堡里，你不是還扒過我褲子？”
顧琛挑了挑眉。沈笙輕咳了聲。當時是危急時刻，和現在怎么一樣？然而顧琛卻不等她猶豫，身子又靠近了幾步。沈笙一咬牙，幫他去解腰間的扣子。顧琛靠得很近，她周圍充滿了他身上清苦的煙草味。一回到老房子，顧琛吸煙的頻率有些高。因為勤換衣服，身上的卻煙味不重。但被他逼仄在臥室墻角，這點淡淡的煙草味仿佛把她熏醉了。她耳根越來越熱，手上的動作也急了起來。她不算太矮，但比顧琛還是低了一個頭。垂著頭的時候就顯得更嬌小。顧琛一低頭，就能看見她白皙纖細的脖頸，眸色兀地沉了沉。沈笙總算解開了扣子。為了避免顧琛再多話，又將鎖鏈拉開了一些，這才抬頭，輕咳了一聲，“好了。”
這樣應該就行了。他總不會真讓她幫她脫褲子吧。顧琛垂頭看了一眼。“你干什么呢，我沒讓你幫我拉拉鏈。”
“…”沈笙咬牙，“那我再幫你拉回去。”
感覺到他纖細的手又伸到了自己的小腹，在附近摸索著。顧琛喉結難以自制地一動，眸中染上了一層異色。“別動了，我自己來。”
…早這樣不就好了？沈笙也感覺空氣有些稀薄，她都有些呼吸困難了。直到顧琛轉身進了浴室，才覺得好一些。剛想離開房間，就聽他的聲音隔著浴室門傳了出來。“先別走，一會幫我穿衣服。”
“…”隨后便是一陣嘩啦啦的水聲。顧琛洗得很快，不過十分鐘，便從浴室走了出來。腰間白色的浴巾遮不住長得過分的一雙腿，上半身水珠未干，仍有幾滴停留在健勁的胸肌上。劉海半濕，微微擋住氳氤著水汽的墨瞳，目光定定落在沈笙身上。沈笙有些唇焦，微微別過眼神。她和顧琛那幾年假婚姻里，也沒有和他這樣相對過。從衣柜拿出他的睡衣，只想快點幫他穿好，快點離開。顧琛的睡衣是件套頭黑色真絲上衣，沈笙伸出雙臂，又踮起腳尖，才能夠到他的頭頂。剛要把睡衣衣領套在他頭上，顧琛突然靠近了一步。沈笙腳下一動，洗過澡的浴室地面有些滑，她不由往前跌了一步。手舉的寬大黑色睡衣一松，直接將她的頭罩了進去。眼前頓時一黑。她伸手想拿開頭頂的衣服，腰間卻突然被一雙手緊緊抱住。額頭緊貼，對面人的氣味鋪天蓋地的襲來。帶著木質清香的沐浴露香氣，縈繞在她的鼻息。“顧琛！”
沈笙一愣，反應過來就伸手去推他。顧琛卻借力把她摟得更緊了些，兩人一湊近，沈笙突然感覺到顧琛的體溫有些高，這才想起他還在高燒。“你，你快穿上衣服！”
一會兒著涼了，風寒肯定更嚴重。她的視線被頭上的衣服遮住，好不容易拿開的一剎那，后腦勺突然被一只大手扶住。“你…”顧琛炙熱的雙唇驀然貼了上來，吞沒了她的言語。沈笙眼睛驟然睜大，感覺他灼熱的胸膛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緊緊地貼著自己的胸口。他一手扳著她的后腦勺，另一只手覆在她腰上，不輕不重地摩挲著。他的手不是都受傷了嗎，這又是在干什么！沈笙深吸了口氣，重重一咬，咬在了他滾燙的薄唇上。顧琛吃痛，神色驟然一緊，隨即欺身上前，直接把她壓在了床上。“你干什么！”
感覺他修長的身軀壓在了她身上，固定著她不讓她起身，沈笙咬牙看著他。顧琛黑眸凝視著他，突然開口道，“阿笙，不要再和他見面。”
她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讓她突然生出一種壓迫感。好像她還是跟在他身后，那個亦步亦趨的聽話保鏢。她蹙了蹙眉答，“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顧琛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皺眉道，“你舍不得？”
“…不是。”
“那別再和他聯系。”
顧琛再次道。沈笙皺眉，他憑什么這么霸道，連別人的事也要用這種命令的口吻。她知道這次是林淮做的過分，但也不想再讓顧琛再插手她的事。她已經決定要走了，不是嗎。“你早點睡，我回房了。”
她推開顧琛從床上起身。剛走到門口，身上卻被罩了一件長款男士外套，是顧琛的。身后人一把拉住了她，向門外走去。“這么晚了，你要去哪！”
顧琛沒答她，將手中車鑰匙扔給客廳中的吳嬸。直到兩人坐上了車，看著前頭把車開得很平穩的吳嬸，沈笙怒目瞪了眼身旁的人。什么吳嬸下班了，吳嬸沒有駕照…都是騙人的！夜幕四合，車在郊外公路上疾行，不一會便停在了路邊。下車后，沈笙才認出，這里是昨天她落水的那條河。顧琛帶她到這里做什么？“是這里嗎？”
顧琛帶著她走到河邊，沿岸種著一排垂柳，這個時節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年久失修的路燈半明半暗。“什么？”
“你和他當年認識的地方。”
沈笙眉心一緊，深吸了口氣，隨即答了個，“是。”
這么多年過去，這里幾乎沒什么變化，仍舊是當年的模樣。“大晚上來這做什么？回去吧，外面很冷。”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發燒。說完，自己先往回走去。手臂卻被顧琛一把抓住。“他就是在這親了你？”
“…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而且那時候他是在做急救，不是故意要…顧琛，你干什么？”
話沒說完，身子就被顧琛一拉，背后頂在了路邊一棵柳樹上。“所以昨天，你們是來重溫舊夢？”
“你放開我！我說了，我沒想和他來這！”
沈笙聲音染上了情緒。她已經解釋過兩次了，他怎么還揪著這事不放？而且她何必一遍遍跟他解釋！顧琛卻冷笑了聲，面上寒意比冬日的冷空氣更加寒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