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路，蘇靜月買了一堆小玩意兒。
全是些有云州特色的小把戲，陶瓷娃娃、玉石手鏈、具有地域色彩的額飾，或是些圖案顏色明艷的編織品。
她不僅給自己買了，還給跟著蘇滬去京中的一一他們買了。
回去擺在他們的書房展架上，也不告訴他們，全憑他們自己去發現。
鬧鬧和阿福也有，蘇靜月給他們選了兩盞西域的琉璃燈，讓楚辭舉著給他們看。
價格自不用說，是今日蘇靜月用的最大一筆開銷。
兩盞琉璃燈是小圓球般的模樣，有特制的蓋子，也不是點燭光，而是兩顆不大不小的夜明珠。
在燈火通亮的市集中，依然灼灼奪目，瑩瑩玉光生輝，耀目不已。
阿福看著了，扒拉著背簍不讓走，鬧鬧也從背簍里站了起來，目不轉睛額盯著瞧。
兩個孩子一看就是很喜歡，蘇靜月也不差這點錢，爽快的結了賬。
燈一到楚辭手里，鬧鬧和阿福自覺扶著背簍坐下，阿福這小人精還雙手捂著嘴巴，對蘇靜月飛了一個香吻。
這是蘇靜月在房間里，逗兩個孩子常做的動作，兩個孩子早就學會了。
“辭哥，你看看阿福。”
蘇靜月扯了扯自家夫君，女兒好可愛呀！
楚辭看著軟軟綿綿的女兒，心里稀罕的不行，語氣溫和夸贊：“阿福真聰明。”
“阿福，我抱你這么久！”小刀捏了捏阿福的小臉，故作傷心。
“嘟嘟~”阿福撅了撅嘴，冒出一聲叔叔。
這個音是剛剛學會的，有些生疏，能聽見全靠運氣。
小刀聽見已經很開心了，他知道阿福和鬧鬧，還不會叫伯伯呢，挑釁的看了看他哥，換來了一個白眼。
羅大哥不與他計較，他和鬧鬧阿福相處時間多，侄兒侄女的“嘟嘟”聽的比弟弟多。
離市集燈會關閉還有一個時辰時，楚辭和羅大哥選了家小館吃夜宵。
這家館子沒有包廂，要么進鋪子里坐，要么就在露天的氈包里。
他們選了氈包，點了些燒烤和炒面，并幾個大碗的酥酪，還有些小娃娃也能吃的奶豆腐。
周邊有不少喝酒的人，但他們帶著孩子，害怕酒氣熏到鬧鬧和阿福，便換成了酥酪。
為了應景，羅大哥還去隔壁的攤子上，買了些月餅。
這里的月餅，就是蘇靜月之前做過的鮮肉月餅。
不過不同的是，里面是牛肉，而且一個就有盤子那么大，足以一家人分食。
他們點的東西，需要一些時間烤制，酥酪和奶豆腐是現成的，被先拿到了桌子上。
小館的掌柜是個地道的云州人，說的一口本地話，見他們點的多，又送了兩碗熱奶給鬧鬧和阿福喝。
還幫著他們將牛肉月餅切了，裝在盤子里端上來。
牛奶是處理熬制過的，沒有膻味，只有濃郁的奶味，蘇靜月用勺子吹溫，喂給鬧鬧和阿福喝。
鬧鬧和阿福被楚辭抱著，坐在大腿上，喝牛奶時，眼睛一直往吃月餅的小刀身上瞟。
連楚辭拿著琉璃燈哄他們專心，都不搭理。
蘇靜月勺子里的牛奶還沒喂出去，口水就從嘴角流了出來。
小刀現在雖是個將軍了，但在他們面前，仍舊是個孩子心性，拿著月餅在鬧鬧和阿福面前，晃來晃去的。
“你給我老實點。”
羅大哥一手呼過去，力道不大，就是教訓下弟弟。
楚辭睇他一眼，輕飄飄的說：“這么大個人了，非要大哥教訓你。”
鬧鬧和阿福看著老實吃餅的少年，在自家爹爹的懷里蹬了蹬，小手揮來揮去的，似乎也在笑“不爭氣”的小刀。
蘇靜月遞一碗酥酪過去，放在小刀面前，“小刀本來就是弟弟，當了將軍也是。”
悶悶不樂的小刀抬頭一笑，他剛剛還害怕月娘嫂嫂生氣呢。
他們點的盡是些肉串，只蘇靜月選了些茄子、韭菜，不過這些素菜算下來，居然比吃肉還要貴。
云州大營的蔬菜自給自足后，吃不完的蔬菜裝到了西街的鋪子售賣，經過鋪子的轉手，流轉于各個酒樓飯肆間。
這種法子補貼了不少軍銀，轉而又被楚辭派人喬裝去馬場買了馬。
云州大營的財政，在楚辭和蘇靜月的管理下，早已從赤字回轉成盈余。
不過楚辭每個季度，該問朝廷要的，還是一分不少，畢竟不用到軍務上，也會被京中些許蛀蟲揮霍掉。
這一點，顯然蘇滬和傅征深有體會，周旋其中，迄今為止，云州軍餉就未曾似往常一般拖欠。
“客官，您的烤串好嘞！”
小二端著個大托盤過來，滿當的一大盤。
大部分是些牛羊肉串，旁邊一小塊放著蘇靜月點的蔬菜，還有一碟子剝好的蒜米。
“幾位慢用，有什么吩咐，喊小的一聲兒。”小二笑嘻嘻的放下盤子，退出了氈包。
“這里生意挺好的。”
蘇靜月將最后一口牛奶，喂給了眼巴巴的女兒，放下空碗，從楚辭懷中抱過鬧鬧。
她和楚辭各抱一個，都能空出一只手吃東西，女兒活潑好吃些，手也快，讓楚辭抱著妥當。
鬧鬧看了看娘親，沖桌子上的奶豆腐抓了抓，蘇靜月拿一塊放進他的小手里，又遞了一塊給阿福。
嘴饞的小姑娘不開心的嘟著嘴，推開娘親的手，要去拿盤子里的烤串。
烤串調味香料放的不少，哪是一歲小娃娃可以吃的。
楚辭腳一推，他坐的矮凳往后退了一大截，也隔開了阿福和桌子的距離。
嬌氣的小姑娘圓圓的杏眼，立馬匯集了眼淚，要掉不掉的。
眼看嘴一撇就要發作，蘇靜月將剛淘來的琉璃燈舉到她眼前，捏了塊奶豆腐放她手里。
“阿福看燈燈，好漂亮呀！”
小姑娘的注意力瞬間分散，楚辭單手接過，放在女兒的腿上，見她自個玩燈，才開始吃東西。
“可真真是你的女兒，貪吃的性子如出一轍。”蘇靜月點點吃肉的楚辭。
楚辭淡笑不語，月娘這話說的，沒他，她自個還能生出阿福不成。
“我們家阿福是最好的小姑娘。”
小刀撥了撥垂頭玩燈的阿福的小啾啾，惹來阿福一個小巴掌。
羅一刀和蘇靜月見他被“教訓”，笑出聲來，楚辭則摸了摸女兒的頭。
小刀這叫白挨的，明知道阿福是個兇巴巴的奶娃娃，還主動往上湊。
氈帽里的氛圍正好，外面突然傳來爭吵聲，隨后伴隨打斗聲和季交織的驚呼聲。
“不好，出人命了，快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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