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看著默不作聲的楚佳,咬了咬唇。
她要是這個時候,還不明白楚佳上門的意思,怕就是個傻子了。
可她絕不會做,鋪子是長生父母的,以后如何分,自然也是看長輩如何。
她一個外人,如何置喙人家的家事,而且有權勢,也不能幫著她去搶呀。
“佳佳,鋪子的事還早呢,你要是想為孩子攢些錢,倒是可以來我的工坊。”
蘇靜月想了想,這樣和她說。
楚家沖的工坊擴大不少,收了周圍許多村子在家的女子,她在工錢這方面,給的不比城鎮少。
楚佳要是愿意,日積月累的,也能攢下不少錢。
再加上長生家里分的,兩人用不了幾年時間,自己都能有間鋪子。
楚佳抬起頭,上下掃了掃蘇靜月,目光停頓在她發髻上的白玉海棠珍珠流蘇步搖。
她記得月娘獨愛海棠,她們將將認識的時候,她頭上戴的還是海棠木簪。
“月娘,你如今高高在上,自然是不會懂我......”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
蘇靜月難以置信的打斷她,看著昔日好友這副自憐自艾的模樣,她心里升起一股無力感。
“那鋪子不是你的,向來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這樣的事,我不會幫你,我如今得來的,也是我和楚辭自己爭的。”
她和楚辭若不是自己爭口氣,這會子不是家散了,就是不知道葬在哪個山旮旯了。
為什么在她的眼里,就來的如此簡單,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蘇靜月都不知道,是不是該贊她一句深明大義,只求讓自己助她得到一間鋪子。
楚佳想的還是太單純,或者是她太自私了,想要空手套白狼。
“長生是他們的兒子,他這副模樣,也與他父母脫不了干系。”楚佳抱著肚子,情緒激動起來。
站在門口嗑瓜子的小刀,聽到聲音往堂屋里看了看。
“沒事。”蘇靜月對著門外搖搖頭。
“可若沒有他們,也沒有長生,說到底,你還是嫌棄長生的缺陷,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楚佳猛然瞪圓了雙眼,紅潤的面色蒼白了不少,因被戳破心思而驚慌起來。
“佳佳,長生有什么錯呢?誰都不想做一個說不出話,聽不見聲音的人。”
“更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
蘇靜月說到這,就停了下來,她不想對楚佳太過苛刻,算是對兩人之間的情誼,最后一份保留。
若是她不愿意,在最開始之前,就該及時止損。
更何況,長生是個好人,他雖算殘缺,但心極好,也沒有因為自身的不足,怨天怨地。
一家人對楚佳,更是沒話說,孫嬸子早就和她講了。
從彩禮上來看,公婆就不是個小氣的人,長生的兩個哥哥,也很照顧和看重弟弟,妯娌間雖有些不和,終究不是和她們過日子,也不必太過在意。
楚佳過去,比自家的日子好過很多,家務活不用做,吃喝也有現成的。
這樣的日子,真的沒有什么好挑剔的。
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內情,蘇靜月在知曉楚佳的來意之后,不敢相信之外,還覺得有些過分......甚至惡心。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如今的楚佳,早已不是當初。
兩人相對而坐,無言之間,沉默又尷尬。
“我想起來,家里還有些事,先走了。”楚佳扶著肚子站起身來,沒有看蘇靜月,往外走去。
“好。”
蘇靜月沒有起身,她知道兩人的情誼,今日就算給終止了,可她不覺得有什么可惜的。
蘇靜月在堂屋里平復心情的時候,楚辭捧著一個小盒子,從門外進來。
他坐在蘇靜月的旁邊,也不說話,就是時不時的偷偷看她幾眼。
“你干嘛呢?”
丈夫小心、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憨樣,給蘇靜月整笑了。
楚辭問:“你們怎么了?”
蘇靜月語氣平平:“鬧崩了。”
“嗯。”楚辭打開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塊肉干,遞給蘇靜月。
“我就不會惹你生氣。”
蘇靜月就這樣看著楚辭,頂著一張又冷又俊的臉,說出這樣一句話。
不過!蘇靜月覺得好喜歡,這樣的楚辭有一些反差萌。
隔天,與孫嬸子、秀蓮嫂子等人告別后,蘇靜月和楚辭啟程出發去銀川。
這段日子是最冷的時候,江面結冰,船只無法航行,所以只能坐馬車出發。
蘇靜月和楚辭帶著一一,在一輛馬車,昭昭、明明和阿離則和蘇滬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打著陪伴長輩的旗號,將三個小的送到了前面蘇滬的馬車上面。
五月則是交給了小刀,他們在銀川待不了幾天,就要啟程回京,屆時在滄州會合。
永安帝在京中,可能與太子、姜家周旋不過來,期間好幾次都在催蘇滬回去。
蘇滬以感染風寒為理由,都拒絕了,京城傅征正大施拳腳,他這個時候還是不回去好一些。
和別人演戲吵架、合不來,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哪有和女兒外孫待在一起舒服。
車馬前行比船只就要慢上許多,大年初二上午出發,大年初六才到。
這次來銀川,主要是蘇靜月和楚辭來給林柏夫婦拜年。
他們沒有住在林府,而是在林家給蘇靜月的嫁妝里,挑了一處宅子住下。
蘇滬從馬車上下來,見到蘇靜月安排的宅子,在外面站了好一會。
他對著這個宅子不陌生,它曾經是玉兒名下的私產,后面與前林氏家主,也就是月月外祖決裂時,盡數還給了林家。
兜兜轉轉,最終還是給了他們的女兒。
蘇滬有些惱恨自己,是他對不起玉兒,沒有在有限的時間里,乞求她父親的原諒。
夾在兩個人中間,最痛苦的便是玉兒,這些她本來不用承受。
從一開始,沒有能力給她最好的,就不應該去招惹她。
蘇滬愛林雪玉,心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也正是因為這份愛,他瞧不起自己。
“爹爹?”
蘇靜月披著厚實的大氅,走到蘇滬的身邊,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蘇滬的肩膀。
離開了房間,她就覺得冷,哪哪都冷。
大冬天的,滄州很冷,銀川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更不用說,蘇靜月這種對天氣挑剔的人。
她是夏天覺得熱、冬天覺得冷、嫌棄春秋雨水多、濕氣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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