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撩魔 > 第19章:那年元夕
  五年前,元夕節。

  大離京師,廷尉大將軍府邸。

  “女兒浣雪,見過父親大人,給父親大人請安。”

  易天行看著自己的女兒,露出了慈祥的笑意。他雖然貴為大離的廷尉大將軍,但膝下無子,只有這么一個女兒。

  “父親上朝累了吧,女兒做了些點心。”浣雪揮揮手,身邊的丫鬟端著一個食盒進來,打開蓋子,里面有幾碟精致的小點心。

  易天行撫須問道:“今日可好好讀書?”

  “讀了,不敢偷懶。父親雖然貴為大將軍,又是知名的儒將,卻每日勤儉,女兒也應當好好學習。近些日子,看了寫書,懂了些道理,父親莫要逗女兒了。”

  易天行哈哈大笑,說道:“你今天這么聽話,一定是有事情吧?”

  浣雪抿嘴笑著:“知女莫如夫。今日是元夕,聽說外面有花燈節,女兒想出去走走,還請父親大人同意。”

  “這......”

  “父親,女兒雖然是大將軍之女,但也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女兒會小心為上,不會跟人親近,父親可以派人跟隨。我只不過是在府中久了,覺得有些無趣罷了。其實女兒也不喜歡書中的大道理,枯燥的很。求您了,父親也不想女兒變成一個木頭吧?”

  易天行無奈道:“是時候給你尋覓個夫婿了,只怕別人看到你刁鉆的性子,都不肯要呢!”

  “那我就不嫁人了,本來我也不想嫁人。”浣雪笑著說道:“那出去的事情,就這么說定了,我會在亥時之前回來。那我去準備了,女兒告退。”

  浣雪連忙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又細心打扮。頭發整齊地挽成發髻,為了方便,上面不插金釵,只點珠花。紅寶石刻成米粒大小,點綴在發髻上,宛若散開的紅色花蕾,分外別致。又余下只留小許的一束,以金色發繩困繞,做為未出閣女子的象征。

  隨后浣雪帶著丫鬟喬裝打扮出了門。無形中,也跟著幾個暗衛。

  大離朝自從建國之后,國力一直薄弱,鄰國大涼虎視眈眈。但是因為大離占據地勢之優,所以一直守著關隘,倒要相安無事。

  雖然大離軍力不強,但商貿發達,特別是京師是最為富饒的地方。因此每年的燈節,都是最熱鬧的。

  浣雪帶著丫鬟出了府邸,心情愉悅。雖然人人都說她是大家閨秀,可她畢竟也是人,這么天天在府中憋著,早就煩躁了。此時走走停停,感覺還是百姓的生活有趣。

  天上不時有幾道流光劃過,那是大離修煉者在御空而行。

  這樣的景象凡人看的心馳神往,但浣雪卻明白那是花架子,也就只能讓凡人敬仰。真正有能力的全都在修煉,可沒時間湊熱鬧。

  游玩了一圈,忽然看到一處涼亭中有人喝酒,其中一人有些眼熟,不知道從哪里見過。

  浣雪不卑不亢的行禮:“見過諸位公子,小女子浣雪,并非是冒昧打擾。只是看見此處幽靜,看著欣喜才過來的。”

  其中一位白衣公子風度翩翩,手中一把折扇,山水寫意襯著主人的不俗。此時聞言抬起頭來,和浣雪四目相對。

  這一眼仿佛千樹萬樹梨花開,浣雪不禁有些癡了。

  一見鐘情!

  ......

  浣雪,也就是幼婉的記憶結束。

  人心彎彎曲曲水,世路重重疊疊山。

  雖然記憶只有這么一段,但基本也能猜出來后續了。廷尉大將軍功高震主,然后......懂得都懂。

  顧尊本以為幼婉心中的執念是自己的清白,或者是顛沛流離的身世,但沒想到這一切的核心只是那個青年。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記憶里的那個白衣男子,和剛剛來這里想給幼婉贖身的男子,不是一個人。

  顧尊感慨,看來這里面有一個人是舔狗接盤俠,雖然知道是誰,但是顧尊不說。

  此時幼婉看著顧尊,忍不住開口:“公子,別摸了,手疼。要不然你做點什么吧。”

  顧尊回過神來,這才松開了手。雖然記憶是一瞬間就通感完了,但是這其中的消息還是讓他有些發呆。絕對不是為了多占便宜。

  那么接下來,就該想想怎么收割執念的事情了。

  心花所需要的執念,必須是了結之后的。也就是說核心就是讓幼婉內心的對那份愛意放下執著。

  顧尊也是老油條,一邊喝茶一邊分析現在的情況。

  其實說白了,就相當于一對情侶分手了,對方分手之后過得比自己好。是愛意割舍不下嗎?是,但不全是。還有一種心有不甘,還有一種自慚形穢。

  這種現實和心理的巨大落差,會給人帶來巨大的折磨。最后的結果無非兩種,一種是選擇自殺,一種是逼瘋成神經病。

  其實想收割這份執念,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那個白衣公子給殺了。這樣幼婉在現實中沒有了可以和自己卑賤身份比對的對象,這就解了。

  但是那白衣公子身份不俗,還遠在大離京師,距離朔州河陽城不知道有多遠。就算顧尊有那個實力,也不會閑著沒事去干這種活的。畢竟他和白衣公子無冤無仇,為了這一點點的執念不至于。

  那就只有第二種辦法了,那就是給幼婉挽回最后一絲尊嚴,讓她失衡的內心恢復正常。

  搞了半天,沒想到執念不是玄學,是心理學?

  顧尊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是河陽城人,更像是京師的。”

  幼婉抿嘴笑了笑:“風塵女子談什么家?哪里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哪里就是家。誰家公子憐惜奴家,誰就是奴家的一夜夫君。所以公子問這話,有些無趣了。難不成,公子還想為奴家贖身?”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話術,一般風塵女子遇到不愿意回答的問題,就直接這么反問。這樣一來,問話的人就會左顧而言他,畢竟誰也不會娶一個風塵女回家。這樣話題就自然而然過去了。

  “贖身,倒也不是。”

  顧尊對贖身這種事也沒興趣。公車私用,天打雷劈。

  幼婉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只是端起酒說道:“玩笑話而已。剛剛喝了茶,現在奴家陪顧您飲酒吧。”

  顧尊一擺手,說道:“我其實學過一些算命之術,只不過是時靈時不靈。剛剛隨意一算,居然算出你的家室。沒想到也是個苦命人,我想幫你一把,當然不是贖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

  “公子,這樣有些無趣了吧。”幼婉根本不信,只是說道:“連風塵女子都騙,不是君子所為。”

  顧尊隨口說道:“廷尉大將軍之女,易浣雪。”

  幼婉聞言,目光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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