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歌聽到他說對不起，往事種種突然全部涌進腦子里，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
她恨的紅了眼睛，將凌澤胤的身體緊緊抱在懷里，把頭伏在他浸滿鮮血的肩膀上，淚水止不住的向下流。
“都這個時候了，說對不起還有什么用！”
“凌澤胤，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你為什么總是要拋棄我，兩年前你回國，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跟我提離婚，將我生生拋棄。現在又是這樣，這里多么黑，多么冷，連人都沒有，你又想先死，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是不是？”
“你總是這樣不負責任，娶了我但是不要我，我狠下心想要忘記你，你卻偏偏又湊上來，當我心里開始動搖的時候，你現在又要拋棄我。”
“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敢死掉，丟下我，我生生世世都不會原諒你，哪怕你死了，我都要詛咒你，詛咒你永世都不得超生！”
她嘴里罵著最惡毒的話，心臟卻止不住的劇痛顫抖。
“小七，別哭了，是我對不起你。”
凌澤胤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用盡全身力氣緩緩將左手大拇指上的扳指摘下來，塞進她冰涼的掌心。
“如果可以回去，你拿著這個去找陸昭，他會把我所有的私產都過到你名下，這份文件我已經做好公證過，陸昭會全權幫你處理，他和傅盛也會替我陪在你的身邊。”
“不要阿胤，全世界只有你可以陪在我身邊，你欠我那么多，還要贖罪，其他人無論誰我都不要！”
冷清歌聽著他交代遺言般的話語，崩潰的搖頭大喊。
“乖。”
凌澤胤的聲音已經虛弱到極點，他顫顫抖抖的伸出手，緩緩放進馬甲口袋，將里面裹著手帕的一個東西拿出來。
拍拍她的背。
“這個……”
“我一直想給你，本來打算你肯聽我解釋后再拿出來的，現在好像我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冷清歌感覺到背后的觸感回頭，狐疑中將他手中的東西接過來，緩緩打開。
是那只她費盡心機才拿下來的玉鐲。
原本光潔的翠綠色玉面現在布滿了條條裂紋，一道道溝溝壑壑，破碎的無比凄涼。但完整度還好，幾乎沒有缺失的部分，像是被人細細的重新粘合過。
凌澤胤強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笑的十分絕望蒼白，他的頭軟軟的歪在一邊。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就像這個鐲子，破了之后再用心去粘，也恢復不到從前。”
“我知道我醒悟的太晚，傷你傷的太深，本來想好好彌補的，卻沒想到……”
說到這里，凌澤胤扯起抹苦澀的笑容，夾雜著遺憾的嘆息。
“小七，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會……”
“好好的說什么下輩子！”
冷清歌氣急，眼淚簌簌往下落，大吼一聲抬手打他。“人只有一輩子，死了就灰飛煙滅，什么都沒有了。你給我從現在起就開始贖罪，想死了不要負責任是不是？”
凌澤胤被打后反而欣慰地笑了，紅白相間的臉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掉，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眼眸里的光也漸漸暗下去。
然后……
身體一歪，閉上眼睛軟軟倒下。
“阿胤，凌澤胤？”
冷清歌看著他突然沒了聲響，嚇得登時扔掉手里的玉鐲撲上去，她這次沒有發了瘋的搖他，而是稟著呼吸將手指。
輕輕放到他的鼻尖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