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徒兒下山結婚去吧 > 第189章 天才奸佞 (二合一)
  徐有貞是個極其複雜的人,在德行上可以看作與秦檜齊名的大漢奸,畢竟誣害民族英雄於謙這條黑曆史,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掩蓋。

  但如果拋開人品德行不談,這家夥的能力極其頂尖,文能入翰林院這種“儲相”之地,事實上他後來也成為了內閣首輔,同時還是明朝唯一一個不靠戰事封爵的文臣!

  武能把數十斤的鐵棒輪轉如飛,在家閑居也時常擺弄拳腳功夫,與尋常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可謂天壤之別。

  另外除了傳統的四書五經八股文,這家夥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乃至兵法、水利、陰陽、方術等等方麵都頗有涉獵。

  並且水平還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輩,單獨拿出來任何一項學問,都足以揚名立世!

  文武全才這個詞用在徐有貞身上,可以說毫不誇張。

  偏偏這麼一個能力頂尖之人,卻為了權利可以拋棄一切,包括道德!

  有才無德這個成語,差不多就是徐有貞一生的真實寫照。

  “沈修撰,還有事嗎?”

  徐珵看見沈憶宸在得知自己字後,就呆呆的不再說話,於是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沒什麼事情,就是徐前輩的字與晚輩一位熟人相似,所以有些驚訝。”

  “還有這等緣份?日後若有機會,在下定當拜訪一下沈修撰的友人。”

  “好,好……”

  沈憶宸尷尬的應了聲。

  自己認識的熟人叫徐有貞,不正是你日後改的名字嗎?

  天下之大,也找不到另外一個徐有貞來給你徐珵拜訪啊。

  徐珵此刻滿腦子都是向皇帝上表治水策的事情,也沒什麼心思關注沈憶宸的友人。

  點了點頭後,徐珵就轉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廊房,他還得把這篇治水策給潤色一下,確保皇帝一定會采納自己的建策!

  看著徐珵離去的背景,沈憶宸心情一下複雜起來,這是個頂尖人才,也是個為了權勢不顧一切的奸佞。現在他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不知大名鼎鼎的於謙,多久才能來到大明的權利中樞。

  那首“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石灰吟,可以說深深的刻在了沈憶宸的腦海裏麵。

  這才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真正不屈文人!

  沈憶宸的心中所想,很快就有了答案。

  正統十年九月十五日望月大常朝,身處京師的文武百官皆要參與朝會覲見天子,沈憶宸這種翰林清貴更是不例外。

  既然是大常朝日麵聖,沈憶宸自然不能還穿那身六品文官袍,於是換上了禦賜的麒麟服參與朝會。

  坐著馬車一路前往午門侯朝,到達之後沈憶宸身穿大紅色麒麟服出現在眾官員麵前,可謂瞬間就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要知道朝貢之禮雖然參與的官員也不少,但數量遠遠不能跟大常朝相比,基本上以中高層閣部官員為主。

  所以對於絕大多數京官而言,他們隻是聽聞了沈憶宸被天子賜服,現在才算是眼見為實。

  當一名年輕官員身穿緋袍,親臨在自己麵前的衝擊感,要遠遠超過耳聞傳言。特別是乙醜科與沈憶宸同金榜題名的新科進士,看著自己還在衙門最底層奮力往上爬,而沈憶宸卻如日中天。

  這種成就差距帶來的心裏落差,更無法言喻。

  “遙想當年吾與沈向北同臺競技,僅稍遜一籌,如今仕途卻截然不同,沈向北已然朱衣加身!”

  “別遙想了,你一個區區三甲也好意思說稍遜一籌,沈向北三元及第注定會平步青雲,吾等隻有仰慕的份。”

  “話雖如此,但沈向北這升官速度也太快了點吧。這可是最低五品才能穿著的麒麟服,而且實際上大多要升四品才能享受恩榮。”

  “六品緋袍大員,可謂聞所未聞!”

  聽到這話,有一名官員嗤之以鼻的回道:“那六元魁首你之前聽說過嗎?”

  “未曾。”

  “那不就得了,文曲星級別的人物,注定是要開創曆史的。”

  此番話語引得很多科場同年深感讚同,一旦身份地位拉開了明顯的差距,那麼大概率就沒有了嫉妒跟恨,隻剩下羨慕了。

  就好比後世很多人會嫉妒比你強一點的同學、同事,甚至是鄰居。但有幾個人會去沒事嫉妒麻花疼、傑克馬這種頂級富豪呢?

  還不是各種叫爸爸!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沈憶宸飛速升官拉開差距後,也與當初的科場同年沒有了競爭利益衝突,反而對方還能用同年之誼抱抱大腿。

  於是乎,沈憶宸在同年之間的風評,得到了飛速好轉!

  不過在翰林清流眼中,對於沈憶宸的排斥跟敵意就更大了。

  這裏麵除了沈憶宸當初以“官”壓人的因素外,還有就是賀平彥跟楊鴻澤等人,不斷在翰林院中攻擊挑撥,瘋狂拉仇恨。

  雖然商輅跟蕭彝二人,也幫沈憶宸解釋跟據理力爭過,但自古君子鬥不過小人,更別論他們兩個也非能言善辯之輩,改變不了大局。

  另外就是在之前朝會上,翰林檢修陶宏正因誣告被革官為民,這個黑鍋他們不敢歸罪於皇帝或者侍讀學士倪謙,隻能又甩到沈憶宸身上。

  舊恨未消,又添新仇,關係能緩和才怪。

  “哼,什麼緋袍大員,沐猴而冠罷了。”

  聽到旁邊低品階官員的驚歎,一名翰林官諷刺了一句,那股酸味簡直溢於言表。

  楊鴻澤不想參與到這種低級的言語攻擊中,他轉而朝著身旁賀平彥說道:“賀兄,在下近日與大宗伯溝通過,沈憶宸得到了勳戚的全力支持,恐怕大勢已成了。”

  朝貢大禮結束後,胡濙就把楊鴻澤叫了過去,悲觀的告訴他未來朝廷局勢可能會走向敗壞,要堅守住心中公正道義,等待撥開雲霧的那天。

  因為楊溥的綏靖加上勳戚的入場,讓胡濙感到身心俱疲,有種無力再扭轉朝局的哀歎。

  文官集團扶持的曹鼐、陳循等人,都在正統五年至正統九年這段時間內,陸續靠著延推製度進入內閣。楊鴻澤身為更後一輩的培養目標,在局勢艱難時期當蟄伏自己,保存有生力量。

  胡濙的悲觀也影響到了楊鴻澤,他本是滿腔熱血期待著能有一番作為,蕩平朝堂之中的汙濁。結果沒想到局勢完全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文人群體先一步勢衰。

  賀平彥聽到楊鴻澤的話語,麵露不屑道:“想成大勢,沒那麼簡單。”

  “何出此言?”

  “沈憶宸仕途太順過於狂妄了,宮中傳言他得罪了王振,以閹賊的小肚雞腸,還能讓他好過嗎?”

  現在沈憶宸並非“閹黨中人”的事實,也逐漸在文官高層的揣測中得以印證。並且一部分核心中低層官員,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但這並未改變清流言官對沈憶宸的印象,畢竟對於這群二極管而言,隻要忠誠的不絕對,那就是絕對的不忠誠!

  而對於賀平彥這種官宦子弟而言,沈憶宸是什麼人不重要,哪怕他就是鐵桿文人,同樣是自己敵人。

  這無關立場,隻關乎利益!

  沈憶宸的橫空出世,幾乎讓賀平彥創建的共興社作廢,風頭目光全都吸引過去了,朝野之中再無人關注他這個“年少有為”的社長魁首。

  一顆冉冉的政治新星,還未升起就被奪走了光芒。

  現在沈憶宸與王振交惡,讓本來都被壓製喘不過氣來的賀平彥,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隻要王振出手,勳戚集團都保不住這小子!

  “寄希望於閹賊內鬥,真的有用嗎?”

  楊鴻澤與賀平彥不同,他是真心認為自己站在正義的一方,就算要打倒沈憶宸這種奸臣,也得用正道方式蕩清朝堂。

  閹黨狗咬狗,這算怎麼回事?

  “有沒有用,日後便知。”

  賀平彥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身為“敵人”,他自認為非常了解沈憶宸,這小子骨子裏麵有著一種倔強跟狂妄。

  以前就不願意徹底依附於閹黨,如今有了勳戚撐腰,更是目中無人。以王振得不到就毀掉的性格,還能縱容沈憶宸多久,雙方翻臉是遲早的事情!

  帶著眾人的目光跟議論,沈憶宸與商輅跟蕭彝熱情的打著招呼。見多了官場的虛假,更能明白一份真友情的可貴,世人千千萬萬,誌同道合者卻寥寥無幾!

  很快上朝鍾聲響起,等候的京官們按照品階高低,立於奉天殿內或者丹墀之上。

  如今的沈憶宸對於這套上朝流程,早已不算陌生,靜候皇帝朱祁鎮到來行五拜三叩之禮,然後便是朝會正式開始。

  前一天晚上決定好的上奏官員,在通政司或者鴻臚寺官員引導之下,到禦前跪下奏事。

  經曆過揭帖逾矩答了道朱祁鎮的送命題後,現在沈憶宸可謂低調了許多,這種朝會奏事無論說什麼,都不是自己這個小小六品官能插手的,當個木樁子等退朝就好。

  就在沈憶宸感到萬分無聊,甚至有些瞌睡襲來的時候,殿中傳來一道聲音,讓他睡意全無。

  “臣工部尚書王巹,有事啟奏!”

  工部尚書啟奏,莫非是關於山東水患的事情?

  帶著這絲疑問,沈憶宸回頭看了一眼隊列中的徐珵,他此刻雙眼死死的盯著殿內情況,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王卿家,請講。”

  “山東今夏雨水泛漲,陽穀段的堤壩被衝毀決口,兗州抵濟南一帶,平地水高一丈,民居盡皆坍塌。老稚妻孥,流寓道路!”

  “現今山東諸地人民缺食,糧草無征,臣懇請陛下下旨賑濟災民,並免除山東地界賦稅,以穩定社稷民心!”

  朱祁鎮並不是什麼忽視百姓之人,聽到工部尚書王巹的啟奏後,他臉色立馬就變得凝重起來。

  山東之地的黃河水災,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年年治水卻年年泛濫。

  每逢夏秋之際,就能收到山東方麵傳來的水災奏章。輕則農田禾稼盡毀,百姓衣食無著,流離失所。重則決堤衝毀城鎮,水深數丈,浮屍如魚!

  現在聽見陽穀段的堤壩決口,朱祁鎮就知道受災程度肯定不低,得抓緊時間調撥糧食賑災。並且要下令漕運總兵密切關注黃河水患動向,萬萬不能影響到南糧北運!

  “戶部尚書王佐聽令,立即調撥錢糧賑災山東,並且免山東今明兩年的賦稅!”

  麵對朱祁鎮的聖諭,戶部尚書王佐出列。但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王佐並沒有完全尊重皇帝的命令,而是稟奏道:“回稟陛下,山東之地界可以救災,卻萬萬不能免兩年賦稅!”

  王佐的話一出來,立馬就引發了殿外許多清流言官不滿。

  山東之地百姓深受水患之害,如今都流離失所、民不聊生了,連免兩年賦稅都不行嗎?

  看來是戶部尚書掌管錢糧日久,難免會陷入到滿眼財利的庸俗境地,忘記了聖賢書的仁義教誨!

  很快都察院僉都禦史出列反駁道:“大司徒當秉持仁以愛民之心,山東百姓已無糧可征,難道要逼迫他們家破人亡嗎?”

  很快又有一名給事中站了出來奏請道:“臣讚同禦史所言,每逢天災哀百姓之艱難,難道還要釀成人禍嗎?”

  “臣附議,當免除糧稅!”

  “陛下當體恤災民!”

  奉天殿內外諸多官員出列進言,反對戶部尚書王佐的建議。

  麵對這種局麵,戶部尚書王佐可謂是有苦說不出。

  隨著明朝進入小冰河期後,各種極端天氣引發的災害可謂連綿不絕。夏有幹旱水災,冬有大雪寒災,偏偏朱祁鎮對於錢糧壓根沒有多少概念,一有災難稟告,公式化流程賑災減稅。

  理論上這樣做是沒錯,但事實上連年征戰導致國庫空虛,還動不動就一大塊地方減免賦稅,國家財政的錢從哪裏來?

  自己這個戶部尚書是管錢的,又不是造錢的,長此以往下去別說免稅了,就連賑災的銀錢都拿不出來!

  言官學官們不懂戶部尚書的難處,閣部行政官倒是很清楚目前國家財政,於是也站了出來說話。

  “陛下,正統六年你免了寧夏糧稅,正統七年免了四川糧稅,正統八年是河南部分,正統九年是江浙鬆江府部分。如今國庫空虛,不能再大範圍免除糧稅,得因地製宜!”

  “臣讚同大司徒所言,征討麓川軍費高漲,戶部已無多餘錢糧,得精打細算!”

  “臣附議!”

  閣部官員的言語份量跟權勢地位,明顯是要高於學官跟言官,之前還議論紛紛的奉天殿內外,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沈憶宸聽著雙方的爭論,他心裏麵其實是更傾向於戶部尚書王佐的。

  這倒不是說沈憶宸冷血,視民間疾苦為無物,而是他很清楚國家財政的重要性,一旦如同明末那樣崩潰帶來的傷害就不是一省一地,而是整個大明都將陷入混亂之中。

  明英宗朱祁鎮雖然斷了大明國運,而且土木堡之後作惡不斷。但他對於百姓而言,真不能算是什麼殘暴冷血的君王。

  朱祁鎮在位期間各種災害不斷,據統計光正統七年到正統十四年之間,明朝百姓至少遭受了二十次以上大規模旱澇災害。

  並且受災範圍之廣,為前朝所未有,他當皇帝在天災這方麵,也確實挺衰的。

  每逢大災難,朱祁鎮無一例外都施行了賑災免稅的政策。在“生民之大本”的思維引導下,他實行開倉放糧、借支官糧、低價糶賣等手段,積極保障民生,解決民眾受災之苦。

  事情確實做了,就是明英宗打戰什麼的花費更多,以至於入不敷出。

  現在就麵臨這種局麵,救災可以,免山東之地兩年糧草,那是萬萬不行。最多隻能免除受災嚴重的地界,而不是大手一揮全免兩年!

  就在朝堂沉默之際,沈憶宸背後傳來了一聲高呼:“陛下,臣翰林院編修徐珵,有本上奏!”

  回頭一看,是徐珵從隊伍中站了出來,雙手捧著那封治水策,準備博取皇帝的賞識。

  見到是徐珵出列上奏,沈憶宸隻能感慨不愧是你徐有貞,果然是不放過任何一絲往上爬的機會,而且還豁的出去。

  要知道曆史上奪門之變,徐有貞擁戴被囚禁的朱祁鎮複位,在政變之前首先把宮門鑰匙給扔掉了。可謂自斷退路、破釜沉舟!

  一個文人如此果斷決絕,就能看出徐有貞骨子裏麵有股狠勁,今日有此舉動也就不足為奇了。

  “有何事奏?”

  朱祁鎮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站出來上奏的翰林官,開口問了一句。

  “賑濟災民隻能治標,興修水利才是治本,臣請上疏治水策,可平黃河之患!”

  徐珵這番話一出來,可謂全場嘩然。

  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小角色,真是好大的口氣。先宋至今已有數百年之久,無數大能曾治黃河水患,無一能成功。

  此人真是口出狂言,翰林官恐怕連黃河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憑紙上談兵去治黃河嗎?

  “欺君乃死罪,徐珵你還要上奏嗎?”

  朱祁鎮也不信一個區區翰林官能治水患,恐怕又是個書讀壞腦子的,以為靠著聖賢書就能安定天下。

  “臣請奏!”

  徐珵毫不退縮,把手中的治水策高高舉起,期望能得到朱祁鎮的禦覽。

  隻見這個時候,閣臣高穀滿臉怒容的站了出來,向皇帝稟告道:“徐檢修乃東閣進學翰林,有疏上奏當經過內閣審閱,不得逾矩!”

  高穀此刻可謂是怒火攻心,治水策這東西必然得提前準備好,才能在朝會上拿出來,否則現場寫都來不及,更何況沒辦法寫。

  徐珵能做到早有準備,很明顯是通過山東布政司的上表奏章。前有沈憶宸揭帖逾矩,現在更是膽大妄為,繞過了內閣上疏。

  自己這個掌管東閣的大學士,就這般沒被放在眼中嗎?

  如果今天徐珵能上疏成功,那以後東閣進學的翰林都會有樣學樣,自己還有何威儀可言?

  聽到高穀的話語,朱祁鎮立馬明白這個上疏翰林,是個不守規矩之人。

  再加上他根本就不信什麼治水策,於是點了點頭道:“就依高愛卿所言。”

  聽到這句話從皇帝嘴中說出,徐珵可謂是麵如死灰,他精心準備的治水策,就等著這個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華,卻被硬生生的打斷了!

  “臣絕無欺騙之心,此治水策也不是虛妄之言,能拯救萬民於水患,還請陛下覽閱!”

  徐珵的高呼,卻沒有任何的效果,反倒是把監察禦史跟宮中校尉引了出來。

  “殿前不得喧嘩!”

  監察禦史警告了一句,然後向校尉使了個眼色,就準備把徐珵給拖下去。

  見到這一幕,沈憶宸可謂是無比糾結。一方麵眼前這人是陷害了於謙的奸佞,他獻策也是為了抓住機會立功上位,私心遠遠大於公心。

  但另外一方麵,徐珵才華橫溢,在水利方麵的天賦更是世間僅有,是真的可以做到堵住決堤口,拯救山東地界的百姓萬民。

  否則明年今日,依舊能收到山東布政司的奏章,可能就連內容都大差不差!

  如果徐珵這麼被拖下去,按照高穀目前的憤怒程度,以及他循規蹈矩的性格。沈憶宸感覺大概率這篇治水策,是呈不到朱祁鎮的禦案前來。

  一邊是忠奸,另外一邊是萬民,沈憶宸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抉擇,更害怕自己成為助力奸佞上位的“幫兇”。

  看著禦前侍衛已經抓住了徐珵的胳膊,沈憶宸明白再遲疑下去,就沒有做選擇的機會了。

  於是他咬了咬牙站了出來,向朱祁鎮高呼道:“臣有一事稟告!”

  沈憶宸在朱祁鎮心中地位,就遠非徐珵這個“陌生人”可比,見到他這個時候出列,開口問道:“沈愛卿有何事上奏?”

  “徐檢修的治水策臣也看過,可謂字字珠璣乃水利良策,還望陛下禦覽此策後再做決斷!”

  沈憶宸說完這句話後,看著高穀那張憤怒到極致的臉龐,心裏麵一下就泄了氣。

  這該死的正義感啊,當初在鎮江府麵對流民孩童,就別說大話要以天下為己任,不再讓百姓流離失所了。

  這下倒好成了奸佞的擔保人,又得罪了高穀,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把天下扛在肩上,真是重如泰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