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家村村口。
仇正初鮮血滿身。
地上滿是張家人尸體。
沒有張家人活著離開。
可是他卻越發的憤怒。
因為滿地的尸體中,沒有一個修煉者。
仇正初知道,張家仆人就像蝗蟲,滅殺了了一波,又會飛來一波。
唯有修煉者,才是會產卵的蟻后。
只有消滅了他們,才能永絕后患。
可不知為什么,這里沒有任何修士駐守。
也許是因為,青云宗馬上降臨,所有修士都要前去迎接。
如此想來,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今天自己來的目的,只能達到一半了。
他收了畜牲法相,從手臂放出一些鮮血,緩解身上的副作用。
白蛇又飽餐一頓人血,身體恢復得更快了。
仇正初在原地呆立了很久。
擊殺幾十個家仆,就像重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淤積的情緒始終難以釋放。
直到白蛇感受到主人狀態異常,以頭蹭了蹭他的手,仇正初才清醒過來。
今日,還有第二件事。
仇正初回到來時的莊稼地。
地里被綁住的村民們正在像蛆一樣蠕動。
看到仇正初回來,他們忽然靜止下來。
仇正初扯著他們,回到了村口。
“去村里找些工具,在你們剛才躺著的地方,刨出三百座墳,把仇家村的人埋葬了。”
“我不會為難你們。”
“做完這些,你們就可以走了。”
“如果有誰偷跑,我會扭斷他的脖子。”
“地上穿黑衣服,配著劍的,是張家人,找繩子,把他們都掛在樹上。”
“我說完了,你們照做吧。”
仇正初冷漠地吩咐道。
幾十個村民的繩子一個個解開。
攝于仇正初淫威,他們不敢反抗,紛紛按他的吩咐行動起來。
小白蛇不能閑著,它四處游走,防止眾人逃跑。
仇正初獨自離開,走進了莫僧廟。
廟中依舊破敗如初。
秋天的草已經開始微黃。
仇正初收起了巨斧,滿身血污,推門進入佛堂。
綠色的熒光瞬間亮起。
開裂的塑像活化成扭曲怪異的爛肉佛。
“徒兒,你又回來了!”
仇正初跪倒在地。
“師父,我回來了。”
“你進步很快。”
“還不夠快。”
“張家還在追殺你,你不該回來的。”
“仇家村的人都死了。”
“人生無常,各安天命,不必放在心上。”
“我要為他們報仇。”仇正初堅定地說道。
“哈哈哈哈……”
爛肉佛大笑,臉上的蛆蟲飛快抖動著。
“報仇?好啊,你不是一直在報仇嗎?”
“繼續報仇吧,你恨的人被你殺死,你愛的人被你連累死,哈哈哈……”
“殺吧,殺到天下就剩你一個人。”
“寂寞高手,獨立于世,對著滿世界腐爛的尸體說,我無敵了!”
“然后,那些蛆蟲就會像崇拜蒼蠅一樣崇拜你!”
“哈哈哈……”
爛肉佛占據半個佛堂的身軀顫抖著,令房頂發出吱呀的怪叫。
仇正初默然。
“我只想殺張家。”
“然后呢?”
“然后安心修煉,早日助師父脫困。”
仇正初虔誠地說道。
“善。”
爛肉佛贊嘆道。
“那么,你來此作甚?”
“師父,如果我想請您出手,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仇正初抬起頭,直視爛肉佛說道。
爛肉佛沉默下來。
良久之后,他開口道:“正初,你我師徒之間,談什么代價?”
“我可以為你出手一次。”
“但是,也只有一次。”
“我只是寄身于這座塑像的一縷殘魂,必須依靠埋藏在塑像中的陣法,維持魂體不散。”
“一旦離開這座寺廟,不過半日,便會消散于天地之間。”
“到時候,你就再也見不到我,聽不到我的教誨了。”
“以后的修煉之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你,想好了嗎?”
仇正初愣住了。
原來師父還有這份為難。
難怪從未見他在廟外展示威能。
如果師父只能出手一次,那么出手的時機,可要好好斟酌了。
方才,他被仇恨氣昏了頭腦。
他想付出一切代價,換取師父的幫助,幫他出手滅了張家。
可如果師父的出手只有一次,為了一個小小的張家,可就太不值得。
十幾天前,張家在他眼里還是高不可攀,難以抗衡的修仙世家。
可此時的仇正初,已經干掉了兩個他們請來的修士,以及不可一世的張三爺。
他相信,假以時日,他必能踏破張家,滅盡其族。
如此一來,為了一時的意氣,請動師父出手,就大可不必了。
仇正初磕頭道:“弟子先前不知,既然如此,對付張家,就不敢麻煩您老人家了。”
爛肉佛點頭道:“也怪師父沒有說清楚。”
“還有一件事……”仇正初斟酌著說道。
“什么?”
“師父,五德叔瘋了。”仇正初一邊說著,一邊悄悄觀察他的反應,
令他遺憾的事,爛肉佛并沒有任何表示。
他開口,淡淡地說道:“命當如此。”
“您……認識五德叔?”仇正初問道。
“不必問,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爛肉佛道。
……
走出莫僧廟時,天已經微微亮。
與師父交流些修煉心得,讓仇正初受益匪淺。
來到街上,仇家村人的遺體已經處理完成。
三百多座新墳,佇立在秋日的田野上。
大地在豐收的季節,收獲了幾百具尸體。
他遣散了抓來的村民。
他并不擔心村民泄露他的身份。
剛到手的人皮面具,隨時可以讓他隱匿于人群。
除非三階高手親至,否則只要他不顯露真身,沒人能找到他。
何況自己已經是畜牲道后期的高手。
除了兩家老祖,南障鎮已經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的人了。
他跪在墳前,用刀劃開自己的臉頰。
以血為誓,必滅張家,直至最后一人。
他跪在地上,為仇家村不知磕了多少頭。
小白蛇感受到主人的悲戚,靜靜地盤在一旁。
直到太陽亮出第一縷光。
仇正初才從悲傷中抽身。
再次返回村里時,張家人的尸體,掛滿了村頭的樹。
風一吹,像成熟的果實,流淌著紅色汁液。
仇正初用布條蘸著血,在村口第一家的外墻上寫下一段話。
“殺人者仇正初,愿提斧盡斷張家人頭,以血為誓,不死不休!”
寫完這段話,他便將白蛇收回自身。
戴著人皮面具的臉迅速變化。
瞬間,他便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乞丐。
他從路邊撿了跟樹枝,佝僂著身子,背對朝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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