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鳳不肯分家也正常。
畢竟這些年李秋野學了個打獵的營生,又是長肉又是換新衣,處處都透著靠打獵賺了錢的味道。
也硬是自己靠自己,慢慢活出來了個人樣。
王金鳳惦記這些錢很久了,她開始是說李秋野要是想在家里吃飯,那就給她一筆生活費。
李秋野會給她才怪。
后來她又說,家里給孩子做新冬衣,只要他給點銀錢,她就也一并幫他一起做一套,李秋野當時就對她翻了個白眼,說他寧愿拿錢去鎮上買衣服,都不會給她一文錢。
王金鳳恨得咬牙切齒。
總之她想了很多法子,想從李秋野手里摳錢。
但都沒能得逞。
不過她從不氣餒,畢竟只要李秋野還在李家,她就有一萬種方式也有很長的時間,再去慢慢磨,但要是李秋野分家分出去了,她還怎么要錢?
“我呸!”
“王金鳳你這算盤珠子都崩到我臉上來了!怎么,見著李哥兒他現在有本事,還想從他手里摳錢呢?”
“你也有那個臉!”
胡翠花忍無可忍,她上前來握住秋野的手,后者原想躲,但沒來得及,只能忍下了這份不適。
婦人拍拍秋野的手背。
“李哥兒,你放心,這事兒我胡翠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明天你去找村長時把我叫上,我就不信了,這王金鳳還能在梨花村只手遮天不成!”
小哥兒頓時露出感激模樣。
“謝謝胡嬸子。”
先前的邱嬸子錢嬸子也站了出來,“也把我叫上!”
事情說定。
大家也都慢慢地散了。
王金鳳氣得要死,但她也不敢再跟李秋野動手,畢竟現在這個煞神可不是以前那個任她拿捏的性子了。
她心氣不順。
不能打李秋野,也不會打剛才替她說話的李珠兒,李根是她的寶貝根子,肯定不會是她的撒氣對象。
挑來揀去。
就只剩下了一個李老大。
一進主屋關上門,王金鳳就擰上了李老大的耳朵:“李老大你個窩囊玩意兒!你婆娘孩子被人欺負,你躲在屋里當縮頭烏龜!現在李秋野那個賠錢貨說要分家,你也一聲不吭!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李老大早已習慣忍耐。
沉默著沒說話。
而王金鳳對李老大的態度,也讓李根學了去,李珠兒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對這個窩囊爹也是看不上的。
事發突然。
李家的晚飯還沒吃完。
李根重新捧起碗,一筷子又一筷子地往嘴里送,就這還不忘應和著王金鳳的話,“李秋野可是干著打獵營生,身上不知道有幾多錢!”
“那些錢都是李家的!”
“他一個哥兒,憑什么分家!憑什么把李家的錢帶走!”
李家就李根一個兒子。
在這個時代,那家里的家產都是得留給兒子的,在李根心里,不僅李家的東西都是他的,李秋野的東西也都是他的,畢竟李秋野是哥兒,哥兒都是要嫁出去的。
嫁出去那就是別家的人,憑什么拿李家的東西?
到這兒李根看了眼李珠兒。
李珠兒將來也是別家的人,她也不配拿李家的東西,別以為他不知道,她還想要李家給她陪嫁幾畝田呢。
那都是他的田!
憑什么給她一個賠錢貨!
李珠兒當然也知道李根的想法,她一直覺得李根就是個蠢貨,不止李根,王金鳳也是蠢貨。
都到這種時候了。
他們還在這兒惦記李秋野的錢。
就今天鬧出來的這件事傳出去,王金鳳苛待繼子的名聲那是徹底瞞不住了,而且她還在人前說那種話,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人。
她的名聲也是!
“大根多吃點,你看看你,這臉看著比前幾日都瘦了!”
王金鳳伸手,把桌子上唯一一個摻雜了肉的葷菜搬起來,全部趕到了李根碗里,眼神慈愛得不行。
“娘,我明天想吃雞。”
王金鳳猶豫了一瞬,“大根,家里就剩一只下蛋的母雞了,要是殺了就沒雞蛋了,要不咱們吃別的肉……”
“我就要吃雞肉!”
李根砰地把碗砸在桌上。
王金鳳見他這樣,哪還有什么別的話說,“好好好,你要吃明天我就把那只雞給殺了燉給你吃!”
鄉下人收入普遍不高,除了那些田產多的和一些富戶,平日里桌上都見不著葷腥,李家田產倒是也多,都是當初趙蘭和李老大一起打拼下來的。
不過要頓頓吃肉。
還是夠嗆。
而且下蛋的母雞在鄉下更是珍貴,因為蛋也算得上是個小葷菜,誰家有母雞那都是好好養著,好收集雞蛋,也就只有王金鳳溺愛李根,說殺就殺。
李珠兒開口勸。
“娘,母雞能下蛋,雞蛋不僅能吃還能賣錢,還是別殺……”
話沒說話,王金鳳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閉嘴!你娘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里哪有你這個外人當家做主的份!你弟弟說要吃,那就給他吃!”
聽著這番話。
李珠兒垂在身側的手握緊。
在這個家里,她看著在過好日子,但真正過好日子的只有李根和王金鳳,她雖說是王金鳳的親女兒,卻和李秋野一樣,都是她嘴里的賠錢貨。
既然王金鳳不愛她。
那她自然要早為自己打算。
李珠兒看著王金鳳和李根母慈子孝的相處畫面,眼里閃過一絲嘲諷怨恨。
而李老大從始至終都沒開口。
…………
“你說他發現你了?”
另一邊,欒蕭坐在輪椅里,他手里捧著一杯熱茶,面前則是站了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從低著頭的姿態來看……應該是他的下屬。
“應該是發現了。”
凌云河回想起那個警告的眼神,心里也有些奇怪。
他從小習武,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欒蕭,武功說不上天下第一,但在這鄉下地界,說句無敵手也使得,卻沒想到會被一個鄉下哥兒發現了蹤跡。
更令他奇怪的是欒蕭的態度。
要知道他們世子身邊一向干凈,從小到大就沒見他對哪家姑娘哥兒多看一眼,甚至連個通房都沒有,卻沒想到竟是對一個鄉下破了相的哥兒多有縱容,甚至還派他暗中護送這哥兒回家。
欒蕭看見桌上那根梨樹枝。
不自覺地笑了笑。
他放下茶盞道:“他做打獵的營生,自是在山里跑慣了,也經常和獵物相斗,感官自然要比常人敏銳。”
凌云河恍然大悟。
“難怪我一丟出石子,他就往我這邊看了一眼。”
說著他又想起什么,跟欒蕭道:“世子,那哥兒已經徹底和他家撕破臉了,我聽他說,明天要請那些圍觀的人,陪他一起去村長那里,申請分家。”
“但他那個繼母說他爹還在,他也還沒嫁人,不能分家。”
“這話說得是沒錯,可她明顯是貪圖那哥兒的錢,還說他要是想分家,就得拿出五兩銀子來。”
男人手指摩擦著衣袖邊緣。
他眉眼溫柔。
氣勢卻凌人得很。
“能不能分家,他那個繼母……可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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