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眼里流出血淚。
不論是他自己的記憶，還是被篡改之后的記憶，都太痛了，痛到他的五臟六腑都像是攪成了一團。
他恨傅索。
恨傅索篡改了他的記憶。
但他更恨自己。
恨他不夠強大，恨他不能保護好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更恨他沒用到連自己的記憶都不能掌控。
“你恢復記憶了！？”
傅索聞言大驚，一時間連疼痛都忘了，他下意識地想要加深對凌青的意念控制，但等到想要實施這個想法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沒了作案工具。
凌青見狀狂笑不止。
“想要再次控制我？”
“已經不可能了，我知道你的意念控制要通過眼睛才能實現，現在你的兩只眼睛都毀了，這輩子你都別想用那種惡心的能力，再控制誰了！”
凌青將傅索翻過身，將那把插進對方左眼的匕首再度抽出。
接著又扎進去。
他用那把銀匕首來回穿刺著傅索的雙眼，鮮血飆濺到他的身上，他的臉上，卻沒有讓他的動作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他像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
可那癲狂的笑聲卻讓他透出幾分瘋狂，和悲涼，他重復著那機械的穿刺動作，直到完全把傅索的眼球給扎了個稀巴爛，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才停下手。
傅索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喪失了太多血液，而且傷口一直都沒有止血，再這么下去，不到兩分鐘，他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凌青當然不想他那么快死。
他找到廚房，把菜刀放在灶臺上燒熱，然后用滾燙的刀面直接燙上傅索的手腕斷口，激得傅索又是一聲凄厲慘叫。
那聲音尖銳到刺耳。
在場的吸血鬼們都被那聲音刮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秋野倒是覺得有趣。
其實在他的法力作用下，不管凌青再燙幾次斷面，都不能阻止傅索繼續流血，不過他也不想傅索死得太快，而且他想看看凌青還有什么后招。
所以他撤了法力。
傅索的血也很快止住。
“哦，對了。”
凌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環視一圈，最后實現落在匍匐在地的吸血鬼們中間，他抬手指了指，“他就是第一個發現稀靈血的吸血鬼，也是慫恿傅索建立培育基地的罪魁禍首。”
他指的正是梅麻。
梅麻欺軟怕硬，看到傅索被傅秋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時，他就跟著吸血鬼們一起跪了下來，準備伺機逃跑，卻沒想到最后就這么被凌青揪了出來。
梅麻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無法得到原諒，他不想跟傅索落到一樣的下場，抬腳就往門口跑去。
打不過還要打。
那跟送人頭有什么分別？
他可跟傅索那個看不清形式的不一樣！他聰明著呢！所以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想跑？”
欒策眼疾手快，一腳將想要逃跑的梅麻給踹了回去。
身為吸血鬼，梅麻的身體卻和營養不良的人類一樣，又矮又小，欒策那一腳直接把他踹得在地上滾成了車轱轆，直到撞在了臺階上才堪堪停下。
“就是你慫恿傅索建立了培育基地！？”欒策一腳踩在梅麻胸口，那力氣重得梅麻當即就吐了口血。
欒策的確很生氣。
一想到稀靈血的苦難都起源于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吸血鬼，他就恨不得現在就要了他的命！
“是我！是我！”
怕欒策下殺手，梅麻當即點頭如搗蒜，但發覺欒策的眼神越來越冷，他也忍不住開始為自己辯解。
“可那怎么能怪我呢！我也只是想活下去啊！”
“我明明是吸血鬼，但卻體弱多病，醫生都說我活不過二十歲，但是我不信命，還做了醫生，立志要給自己一個健康的身體。”
“后來我交了個男朋友，發現他竟然和我的血液匹配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而且他的血還能讓我慢慢恢復健康，只不過速度實在太慢了。”
“可他竟然想跟我分手，分手了我就不能再吸他的血，那我的健康該怎么辦？所以我就把他綁了起來，并通過對他血液的研究，發現了稀靈血的奧秘。”
“只可惜他的血實在太少了，就算喝干了，也沒能讓我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自那之后我就開始尋找和他擁有一樣血的人，并通過一次次的研究發現，血液匹配度越高，給我身體帶來的益處就越大！”
梅麻眼里浮現向往。
“這也就以為著，只要能找到血液匹配度百分百的人類，我就能徹底擺脫這一副病弱的身體！”
說著他眼神又黯淡下來。
“可是我找了那么多稀靈血，卻發現最高的血液匹配度也只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根本無法達到滿值！慢慢地，我的錢也都在這些研究里花沒了。”
“可上帝憐憫我！把傅索送到了我身邊！我……”
欒策眼里冒著火。
又狠狠踩了一腳梅麻的胸膛，直接踩斷了他的肋骨。
“所以你就和傅索狼狽為奸，開始大舉搜尋稀靈血，并建立了培育基地，想要通過各種研究，培育出純種稀靈血！”
梅麻又咳出一口血。
他打不過欒策，也有點害怕欒策的氣勢，但他看著欒策的眼神卻是暗藏貪婪，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寶。
“沒錯。”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各種各樣的項目，甚至我還想到了稀靈血和吸血鬼雜交，但都沒能培育出純種稀靈血。”
“就當我以為我的畢生夙愿不可能實現時，你出現了。”
梅麻突然容光煥發起來。
他兩眼放光地盯著欒策，隱藏在眼底的貪婪也出現在了明面上。
“你的出現重新給了我的希望！只不過你是傅索的貢品，我并不能大肆喝你的血，后來基地暴動，你逃了，但那也沒關系，有了第一個純種稀靈血，我就能培育出第二個。”
“可是不論我怎么努力，怎么重復之前的過程，都無法再培育出一個純種稀靈血了！”
“只有你！”
“你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純種稀靈血！也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
感冒了。
感覺自己要升天了。
嗚嗚嗚，好難受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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